事,当做从未发生过,着实无耻至极。若是陆重光当真对顾夕歌倾心不已,他就不该做出那般混账事情,更使得顾夕歌处境艰难险些无力翻盘。
只当初纪钧就瞧出,陆重光对顾夕歌的仰慕并不单纯。
那混元法修对顾夕歌的仰慕中掺杂着太多的东西,他既舍不得权力又抛不下责任,倒与他那师父易弦颇为相似。易弦对太玄真君的仰慕,只因那女修远在天边并无半点希望,那些微情缘浅而又浅一掐就断,并不值得人惦念分毫。而陆重光至多是比易弦陷得深了一些,能够舍弃的从来不是真情,而是漂浮不定的些微暧昧罢了。
纪钧从不怕顾夕歌分辨不出真假是非另有选择,但他却怕那混账小辈着实jian诈,那孩子一向心眼少性子又软,若在其他地方吃了亏又怎么办?
面对外人之时,纪钧总是那个性情冷漠杀伐果决的冲霄剑修。唯有顾夕歌能将他一身锋锐剑气柔化变暖,隐隐约约的牵绊亦让纪钧心中甜蜜又略有苦涩。
可随后,玄衣剑修却听见那孩子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师尊若是吃醋大可直接言说,以往都是你擅作决定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如今我也算任性一回。”
那孩子目光晶亮又狡黠,玄衣剑修简直能看到他身后摇晃的尾巴。他微微侧身将顾夕歌搂住,索性直接点头道:“是,为师就是吃醋了。你和那混账小辈一同外出那么久,即便在暗中吃了亏也不好对外人言说,谁叫你这般要强?”
这席话立时让顾夕歌眸光闪烁,他简直忍不住要落下泪来。这一个多月他自然是并不好过的,纵然他修为远超常人,也要时时刻刻警惕收敛气息,以免打草惊蛇陷入拂云界修士的重重包围中。
其余九峦修士,若是得知此事后至多会关心他们是否将拂云界所有破界门彻底摧毁,再不痛不痒称赞一句自己当着好修为好心性。唯有师尊会关心自己是否受了委屈,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纪钧自然也瞧见了顾夕歌泪盈于睫的模样,于是他越发笃定必是陆重光计划不周让这孩子吃了亏。他已将这笔账暗暗记在心中,又给陆重光添上一笔,有朝一日定要一笔笔讨回来方才安心。
玄衣剑修望着顾夕歌的目光又柔软了三分,他更轻声道:“不管你之前受了什么委屈,为师总在你身边……”
话未说完,纪钧便觉出那孩子猛然将头埋在他怀中,不肯让自己瞧见半点。都是大乘修士了,应当没这么爱哭吧?
玄衣剑修简直想微笑了,但他心知那孩子这般示弱已是极为难得。如同幼时小小的顾夕歌抱着被子奔进他房间时一般,他轻轻抚着那孩子的脊背,神情温柔如春风。
若是遇到前世那个不堪又任性的自己,师尊又会对自己说什么话?师尊会不会失望,会不会责怪他?可这桩事情着实在顾夕歌心中埋藏了太久太久,若是不说出来着实太难受。
顾夕歌犹豫了许久,终于试探般仰起头道:“师尊,若是我有朝一日成了冲霄剑宗的掌门人,却一意孤行拖着整个宗派一同毁灭,你又有何感想?”
白衣魔修本来暗自担心,这试探性的问话会如当初一般无法言说分毫。也许是那越行越远的天命终于放弃了,顾夕歌能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直接倾诉而出,着实令他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我会说你是一个不合格的掌门人,着实不理智又太愚蠢。”
纪钧答得毫不犹豫,顾夕歌只听这话立时心中一沉。可随后他又听那玄衣剑修淡淡道:“那是我作为洞虚殿主要说的话,作为你的师尊我却想替你挡下所有灾劫烦扰,让你直接破界飞升没有丝毫烦扰。”
白衣魔修立时愣住了,原来不止自己这么想,师尊也怀着一样的心思。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必然满心满意都替对方考虑。若是对方得知自己心意之后会烦扰不堪,想来他亦会将那心念深深埋藏并不言说分毫。
纪钧轻轻捧起了顾夕歌的脸,他修长手指拭去了那孩子眼中的那一点莹光,又吻了吻他不断颤抖的长长睫羽。这一瞬,纪钧的神情温柔到了极点。
随后他却发觉顾夕歌牢牢握住了他的手,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不知为何无法开口。纪钧瞧见这孩子沮丧无比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玄衣剑修又轻轻摇了摇头,他用吻封住了顾夕歌的嘴唇,也吞下了那些无法言说的懊恼与后悔。
“无法说就不要说,你这孩子入门之时就太过早慧亦有心魔缠身,想来是前世带来的冤孽,这一切我都心知肚明。”
玄衣剑修的神情平静无比,可顾夕歌却骤然愣住了。原来,原来师尊早就看出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并未询问分毫,而是选择替自己默默隐瞒一切,这份信任着实太过难得。
“我知你今生身兼天命,合该有些大作为。即便由仙堕魔想来亦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从未怪过你,想来以前的冲霄剑宗也绝不会怪你。”纪钧的神情更温柔了,他竟微笑道,“今生我只瞧你一眼就决定收你为徒,可见是前生你我缘分不浅。哎,也难怪你当初自己说漏嘴,若我不收你为徒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