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尴尬,但顾夕歌从玄光镜中却看到此人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着实城府颇深令人猜不透。
“诸位时间宝贵,我就长话短说。现今我们虽然防住了拂云界第一波进攻,但依旧情况危急不容乐观。若是放任那扇破界门不管,再过三月定会有拂云界的大乘修士破界而来。仓促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那一向风轻云淡的大乘仙君,竟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纵然他们只是用玄光镜沟通,顾夕歌依旧能觉察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尴尬。
一个领导者可以固执己见可以一意孤行,却独独不能承认自己怯懦又毫无办法。只今日林云霭这席话,就足以让在场的大乘修士心灰意冷。可顾夕歌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前世林云霭就是此等软弱好欺负的脾气,并未改变半分。
九大门派与三大世家只瞧重林云霭立场中立不偏不倚,修为还是整个九峦界最高的,就顺理成章将其推上这天地大劫的指挥之位。可与世无争当真是与世无争,他们竟未料到林云霭如此不争气,着实令人失望。
林云霭只静默了刹那,就坚决道:“我愿退位让贤,将这指挥之位让与陆小友。他心性果决足智多谋,却比我强出不少。”
此言一出,立时有人不动声色地望了顾夕歌一眼。谁都知道他一向与陆重光势均力敌,亦在魔道之中声望颇高,修为更比陆重光整整高出一层。但现今林云霭却独独看好陆重光,可见这场无声的较量中,顾夕歌输了。
玄光镜中的顾夕歌依旧神情如常,既未失望亦不生气。他整个人仿佛玉雕雪铸的一般,平静而淡然。
“原本我也考虑了顾小友,但在拂云界第一波进攻中,顾小友判断失误让蓬莱楼势力大损。同样的是看守两条灵脉,陆小友也碰上了类似的状况。他却及时赶到扶助了倦书楼一把,既挽回损失又遏制住了颓势,着实令人赞叹不已。”
许多人先前便猜到,林云霭独独让陆重光与顾夕歌守护两条灵脉,也许便是想在他们二人中挑选一人接任自己的指挥之位。这资格甚老的大乘仙君一向聪慧而敏锐,从不妄自尊大亦不争名夺利。
现今他做出的判断虽然看似公正,细较起来却有失偏颇。因为若是相较而论,陆重光前去支援的那条灵脉却比顾夕歌那条灵脉近上不少,足足少了半个时辰的路途,着实让人不能满意。
不少人都在暗自揣测顾夕歌的反应,会恼羞成怒的直接不认账,还是极为不甘地发动其余魔道两宗反对这个决定,不管如何顾夕歌都合该争上一争。
纪钧的眼瞳也微微收缩了一瞬,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孩子有多倔强。此次让陆重光赢得不明不白,不管自己抑或顾夕歌都不大满意。
那白衣魔修终于缓缓开了口,却让所有人疑心自己听错了:“如此甚好,我没意见。”
此言一出,这些大乘修士们立时怔了一刹,他们独独没想过顾夕歌会痛快利落地认输。整个九峦界皆知那二人在过去的八百年间斗了无数次,各有胜负从不死心。随后他们转念一想,立时觉得顾夕歌识时务知进退。
事已至此,与其负隅顽抗自讨无趣,不如干脆利落地认输。大不了那白衣魔修对陆重光的命令阳奉Yin违并不出力,谁也不能指责他分毫。
但顾夕歌又开口了,他淡淡道:“虽然我觉得林仙君的决定太过仓促,我并不服输。但为了大局着想,我会放弃私人恩怨全心全意协助陆道友。”
“即便我与蓬莱楼之前有诸多嫌隙,岳掌门尚能摒弃前嫌血战到底。他能做到此点,我亦能。仙魔之别在天地大劫面前并不重要,所谓个人恩怨更是不值一提。”
且不论顾夕歌这话是真是假,只他这坦白豁达的态度就足以让人心生敬意。若是换做他们,硬生生看着自己的死敌平白无故压了自己一头,绝不会开心。
一直沉默不语的纪钧,终于稍稍放宽了心。他原本也在隐隐担心顾夕歌一意孤行,偏偏要与陆重光做对到底。这孩子也终于长大了啊,懂得隐忍与暂时退后,一切可真是好极了。
陆重光听到白衣魔修的话后,却只点了点头道:“我自当与顾道友同心协力,一并挽救这灾劫,诸位自可放心。”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那混元法修的脊背只稍稍挺直些,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派横陈而出。纵然其余大乘修士与陆重光相隔遥远,他们亦能感觉到陆重光与先前截然不同了。
陆重光仿佛历经了万载岁月一般,宠辱不惊威风十足,只一个眼神就好似看穿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他淡淡道:“林仙君对仅存的那扇破界门无可奈何,但现今我们却一定要毁灭它,否则祸患无穷,到时九峦界还不如直接认输为好。”
他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指责之意,竟半点也不顾忌林云霭的面子。可那好脾气的大乘仙君,却只无奈地摇了摇头,简直有点羞赧意味。
“既然是那扇破界门连通灵脉总脉,并无任何办法能够将它与灵脉剥离开来,那还不如直接了当毁了那条灵脉。”
周遭寂静了一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