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艳风姿醉人,却偏偏神情如雪丝毫不容冒犯。她越是冷傲高贵,所有男修就越为她着魔。那浅紫衣衫的女子只该出现在最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若即若离始终不能接近分毫。
却有人轻轻嗤笑一声,语气戏谑道:“温长老既是说话就好好说话,何必摆出这般低下姿态,平白无故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这几句话击碎了所有幻梦与痴迷,大衍派诸多练虚真君们立时回过神来。他们有人暗自懊恼自己失态,亦有人依旧不舍地将目光落在温长老衣襟之上,留恋不已不愿清醒。
顾夕歌这席话却比方才温碧所言更过分些,他已然将温碧贬低为一个不顾身份卖弄色相之人,着实令人不齿。
但温碧却只扬了扬眉,轻声细语道:“顾魔君与你那位师尊情投意合,自然更喜欢男子。可惜我不是玉树临风的男修,否则顾魔尊定会为我倾倒。”
白衣魔修尚未说话,一旁静默不语的言倾简直有些按耐不住了。真是半点也不要脸,即便陆重光可算难得的英挺俊美,也并未见到顾魔君为他妥协分毫。也不知温碧有什么面皮,说出这等话来。
那想法只在言倾心中转了一刹,浅紫衣衫女修的目光就如刀锋般直直递了过来,割得言倾肌肤生寒。于是她索性屏气凝神并不敢多想什么,横竖顾夕歌都不会吃亏,也并不用自己替他辩白。
温碧眼见红衣女修低垂脖颈紧闭双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径自强硬道:“今日之事自有我一力承担,与诸位并无半分关系,你们可以走了。”
只这份将练虚真君们呼来喝去的威风,就强过一旁沉默不语的大衍派现任掌门人萧良不少。温碧是辈分极高修为了得的太上长老,即便萧良有异议又能如何?
诸多练虚殿主们只稍稍对视了一眼,当真极听话地排成一列离去了。
而温至言更快步走在最前方,他心中满是欣喜之意。能自顾夕歌手中逃过一劫,也不由他不开心。尽管以后他定要低调做人少些惹事,也好过神魂俱灭不入轮回……
可他随后便觉出身后一道森寒剑气紧随而来,似狰狞凶兽犹如浩茫苍山,压得他气息微弱呼吸困难封,眼看就要将他直接了当压垮碾碎。
温至言本该动用术法远远避开,但他却悚然发现自己闪避的每一条路径都已被封死。到处都是森然可怖的红色剑光,密密织成一张大网,轻描淡写就捞起了他这尾跳脱不已似想挣扎的小鱼。
“你敢!”有人在他背后厉声喝问,刹那间击碎了温至言所有的心悸与惊恐。
温碧纤指一点,就有无数只蓝色蝴蝶将那红色剑光重重包围。远远望去好似火焰与海水交融斗争,互不相让气势非凡。那一蓝一红两道光芒所过之处,所有事物都已化为深凝暗淡的灰,好似所有色彩与生机都被剥夺了一般,令人惊讶胆怯不敢喘气。
只短短一刹,整座尘霄殿就被那剑光与蝴蝶侵占了一大半。沛然而暴虐的魔气在这庄严宫殿中不断扩散铺陈开来,已然有不少识趣的练虚殿主运起玄光直接窜入殿外。
谁也不愿参与到两个大乘修士的争斗中来,即便他们能够逃得一条性命也定然修为大减着实不值。
红色剑光与蓝色蝴蝶只斗了个旗鼓相当,不断有剑光被蝴蝶围剿熄灭,亦有蓝色蝶翼化作光点消失于空中。随着那两道光芒不断颤抖游走,原本静默的画面又重新一帧帧开始向前流淌。可不管是至为坚固的黑色地面,抑或华美Jing致的种种物件,全都随之风化成屑,并不留半点痕迹。
温至言并不敢回头看一眼,他只知道今日若能顺利逃出尘霄殿,他这条性命就算保住了。那更意味着在温碧与顾夕歌的争斗中,自家这位老祖宗隐隐占据上风,并不消外人多说半句。
浅紫衣衫的女子面对这种僵持之举,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只望着顾夕歌面色微白眸光稍暗,越发气定神闲并不惊慌。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她已是大乘五层的修士,自然比这大乘三层的小辈强出不少。自她突破大乘已然过了三千余年,修行岁月更是难以计数。顾夕歌才活了区区八百年,只能顶得上她年龄一个的零头,又有何本钱能够如此自傲!
是靠那早就转世重修的商剑影遗留下的传承,还是靠冲霄剑宗教给他的剑阵?纵然今日顾夕歌绝不会死,她也要这小辈狠狠吃个大亏,由此方不敢算计她的族亲。
眼见温至言就要奔出殿外,温碧却淡淡道:“顾魔君也是受人蒙蔽,才敢做出这种糊涂事情。你我都是大乘修士,合该有大能的脸面与身份……”
尽管温碧是在讲和,但她话语中却在隐隐指责顾夕歌不要脸面欺压小辈。现今顾夕歌放出的十万道剑光全被她的蓝蝶压制,她就是料定了顾夕歌并没有分身之法,才敢由此言语。
胜利者自可将败者踢入泥潭之中,旁人也决不会有半句言语。
但那白衣魔修却只凤眸微眯,他修长手指点了点远处的温至言,一字一句道:“合。”
只这一字却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威势,刹那间数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