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极柔和亦极缱绻,“若说我先前所说之言只有三分可信,而今却是十成十的可信。”
萧夙依旧并未放松警惕,她又将安岚挡得严实一些。但那紫衣女修却毅然决然牵起了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李开阳,不言而喻的坚决与勇气。
“我可以放了你们两人中的一位,全无条件绝不后悔。”李开阳依旧在微笑,他这句话落在华美宫殿中是掷地有声地响亮。
此言一出,那两个九峦界女修微微一颤。能活着自然是好的,修炼到练虚期的修士自然要比其余人更惜命些。他们离天穹之顶只差一步,又有谁愿意跳下那通天之阶直直坠入黑冷深渊之中?
一旁的黎楚却早看透李开阳这怜香惜玉的老把戏,她纤眉微皱却有几分不快,直截了当道:“你有心情同她们俩玩把戏,我却绝没此等耐心。若你想说的就是这些,恕我不能奉陪。”
李开阳恍若未闻一般继续道:“你们二人只能活一个,倒不如商量一下让谁活着比较好。一刻钟为限,两位好自为之。”
呸,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祇能决定其余人命运么?萧夙一听此言立时炸了,她简直按捺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恨不能用眼神将这贯泉界修士直接凌迟千万下。
是安岚按住了萧夙几欲暴起的手,她目光和暖语调温柔:“杀了我,你离开。你比我年轻又比我资质高,还是你继续活着比较好。”
萧夙只咬了咬唇,她冷声道:“你当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么?别傻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一旁沉默不语的黎楚却发现,纵然那魔修嘴上说得好听,其手心中却有一缕魔气酝酿生长,消无声息十分隐秘。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卑劣之辈,这下李开阳定然得意非常。
事实亦是如此,萧夙的手掌直接贯穿了安岚的胸膛,鲜血极快迸溅而出又很快蒸腾枯竭,还未落到地面上就已不复存在。紫衣女修的rou身开始破碎崩裂,声势可怖极为迅捷。
那魔气亦会沾染上修士神魂,让其神魂俱灭不能转世重修。黎楚还以为这二人情谊甚笃不同常人,却未料到那魔修下起手来半点也不留情,当真无比狠心。
可从始至终那冲霄女修都是温柔而安稳的。她只轻轻抚了抚萧夙的面颊,未曾言说的话语流转于她温柔眼瞳之中,消弭于无形。
下一瞬,萧夙却不管不顾抱紧了安岚。她身后声势可怖的魔气从她的胸膛直接穿过,她们二人的血ye融汇交融在一起,又极快地蒸腾消失了。
“能与你死在一起,也不枉费我特意到这虚空界中走一遭。你不知道,我自六百年前见你第一面,就对你不能忘怀……”萧夙一分分攥紧了紫衣女修的手,似乎也攥紧了她未能挽回的宿命。
“我知道。那时你躲在言倾身后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只看我一眼就移开眼睛,一切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安岚似是困了倦了,她轻轻合拢了眼睫似要沉睡。
如果时光能够逆流那该多好,她定会同那调皮又有趣的小姑娘直接打个招呼,不再错失过去亦不再没有未来。
安岚的神识已然开始恍惚,却听萧夙极霸道地命令道:“笑一个,我喜欢你微笑的样子。”
于是那紫衣女修当真微笑了,只如冰雪乍融春花绽放,无比惊艳亦无比灿烂。于是萧夙也同样笑了,她颊边梨涡动人又可爱,仿佛既没有烦恼亦没有忧愁。
从始至终,她们二人的双手都是紧紧牵在一起从未分开。直至最后那两具rou身破裂成屑直接消失,亦是如此。
那一幕却有种极凄艳又哀婉的美丽,动人心魄亦让人感慨颇多。
李开阳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会如此坚决赴死,他本以为自己定会见到一场好友反目成仇互相杀戮的大戏。谁知这期盼竟直接落了空,当真半点也不快活。
他身边那位女修温婉地伸手抚平了他眉间皱痕,于是李开阳便将她的纤腰搂紧了两分,半点也不忌讳。
一直沉默的黎楚瞧见这情景,只不动声色讽刺道:“那倒是两个难得的聪明人,你一向只与强者谈交易做承诺,有何曾对弱者遵守过诺言?她们二人宁愿死最后亦不妥协分毫,可算十分可贵。”
那英俊男修却只微笑道:“黎道友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方才明明真心实意想让其中一人活着,谁知她们俩半点也不领情,简直可惜。”
她若信了这轻浮浪子的话,才是真正的蠢人。黎楚半点也不动摇,只淡淡道:“难得的两个活口还让你逼死了,你又有何打算?”
李开阳只一个眼神,他身边的女修就替他重新斟满了一杯酒。他修长手指握着那白玉酒杯,轻声细语道:“我在想那九峦界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只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修就有这般风骨,着实令人意外。”
“八千年前,九峦界曾出了两个声名赫赫的人物,一个是炽麟仙君另一个却是商剑影。他们二人不仅使九峦界顺利度过天地大劫,还使其从下等世界升格为中等世界,真是难得的天才人物。”
一提起那二人,黎楚那张一贯冰冷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