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发现白鹿眉宇间淡淡的忧愁,以及周围压抑的环境。
季无名画的浑然忘我,根本不知道季茗来了多久,他就是一直画一直画,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他就会一直画下去。
整个房间里诡异的气氛让季茗很不舒服,他真的没救了吗?季无名……真的只能永远做别人口中的Jing神病吗?
季茗紧抱住伏在案前的季无名,头抵在他单薄的背上,深深地吸气。
熟悉的怀抱令季无名吓了一跳,画笔掉到地上,人也变得恍惚。
季茗松开他,不敢逾越半步,大手揉了揉季无名软软的头发,温柔道:“去吃饭吧。”
“哦,嗯。”季无名愣愣怔怔地应声,也不去捡画笔,掠过季茗就往外走,季茗跟着他走到餐厅,手伸着就怕季无名稍有不慎倒在地上。
待到季无名正常落座,他才大大舒了口气,喊季阑出来吃饭。
话音刚落,就有一五六岁的小孩儿噔噔噔噔地跑出来,叫了声季茗后,绕着季无名瞪着大眼睛瞅,瞅了一会儿就乐了,小手放在季无名腿上,非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去那儿坐!这是你坐的位子吗?”季茗毫不留情地赶人。
小男孩委屈兮兮,一步三回头希望季无名能帮他说话,谁知季无名谁也不理,仿佛没了魂一样细细嚼着饭。
季阑试探性叫了声“爸爸”,季无名也没反应,反而招来季茗的训斥。
“叫什么叫!你爸我还没死呢!”季茗吼了两句,又笑嘻嘻地帮季无名夹菜,边夹边道:“无名,这个好吃,都是我做的,你不给我做饭我就研究了很长时间,现在也做的挺像样了。”
季阑在一旁目瞪口呆,季茗啥时候变得如此……呃,乖巧了。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对亲生儿子都是大呼小叫的。
爸爸果然是爸爸!竟然让这个大魔王低了头!
季阑看到季无名毫无所觉地吃了季茗夹的菜,急忙刷存在感,站到椅子上夹了菜费劲放到季无名碗里,喜滋滋道:“爸爸,尝尝我做的菜!”
季茗登时大怒:“臭小子!你做的什么菜!这是你老子做的菜!废了我老大劲了!你小子这是盗取你老子的劳动果实!你别听他瞎说,嘴里没一句真话,这菜是我做的,好吃吗?”
前后态度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季阑直感概世态炎凉,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的典型范例啊!
季无名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转过头看到季茗,歪了歪脑袋,疑惑喊道:“……爸爸?”
两人都愣了,季阑首先毫不留情地大笑,捂着肚子拍着桌子。
季茗瞪了季阑一眼,连忙对季无名解释,“我不是你爸爸,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爱的人。”
季茗郑重说了好几遍,季无名还是执着地叫着爸爸,认定季茗是他爸爸。
季阑唯恐天下不乱,跟着喊季无名爸爸,喊完季无名爸爸又喊季茗爸爸,一时间乱作一团,乱喊爸爸。
季茗被面前喊爸爸认爸爸的盛况整懵了,哄着人吃了饭,又连带着怼了季阑几顿,才算清净。
这几日季无名除了吃饭就是在屋里画画,谁也不理,有时迷糊了以为是很久以前,甜甜地叫季茗爸爸,季茗很是受用,但总是叫爸爸也不是个事儿啊,叫老公才好呢,他能秒射哼!
季阑这个瓜娃子就知道跟他争宠,哈哈,没看见季无名都不理他嘛!还倒贴上来,真是不要脸!
季无名画了很久很久,总感觉周围什么都不存在,时间在飞速流去,他看着时间溜走,无动于衷。要画,要一直画,一直画,直到……直到什么时候呢,他也不知道。
张志谦说季无名画画是在表达他无处宣泄的情绪,那些情绪扎根在他心底,藤蔓一般攀爬生长,已经把他的心层层包裹住,密不透风。
他需要画,也需要季茗。
这是他生命中唯二重要的东西,也是唯二能安抚他情绪的东西。
而在他心灵深处,季茗是他的爸爸,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在这种时候想起的是叫季茗爸爸,而不是其他,足以说明一切。
“你现在知道当初对无名做的事有多荒唐了吧,你亲手打碎了季茗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让他接受不了被父亲惦记的事实。他因为你想起了荣缺对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当初我真的该打你一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季茗痛苦地捶墙。
“一句不知道就算完了,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他一定会好的,我一定会治好他……”
警察局给季无名打了很多电话,都被他接了,他在警察局见到了那个与季无名十分相像的女人,女人半老,却是风韵犹存。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央求季茗让她见一见儿子,季茗一口回绝。
十六年前把小小的季无名丢在那种地方,如今还有脸见他,真的是笑掉大牙。
“听好了,他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从你抛弃他的那一刻,从你在国外嫁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