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觉得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威廉的事情威尔和伊丽莎白从来没有说过些什么,他们把杀掉摩根作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仿佛这样就不用分出时间去想儿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海盗叹了口气,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掠过悲伤。
“你为何叹息,斯帕罗?”忽然之间,一个嘶哑的声音缭绕在他的周围。杰克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正巧看到“残暴者”狭长腥红的眼睛对准自己。
摩根依然保持着人形,就坐在杰克的身边,可是海盗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你想通了,准备跟我走吗?”亨利.摩根的语气挺高兴的,看着杰克的眼神竟然也算和善。
“什么?嗯……”杰克含含糊糊的闪烁其词:“我只是,你知道……”
“听说你们杀死了罗伯特.梅纳德?”摩根打断他的话,大概一点也不想听他胡扯八道。那双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睛太快吸引人的注意力,杰克甚至没办法看清楚摩根现在的样子,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的样子很熟悉。摩根牵扯嘴角,微微笑了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有暴虐之气:“没关系,杰克,这不算什么。当初他代表东印度公司威胁我们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一定要杀了他。现在,正好,不用我亲自动手……”
海盗涂抹得黑乎乎的眼睛颤动了几下,装作漫不经心的偏头去看旁边碧蓝的大海,小胡子翘起,嘴里胡乱地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不喜欢海军,除了已经死掉的诺灵顿,那位老兄是个好人,当然你不一定认识他~”
“你在等谁呢,杰克?”摩根的红眼睛紧紧地盯着海盗,他压低了声音,威胁感却胀满了躯体。“等下面那群乌合之众?”
“残暴者”猛地伸长手臂揽住杰克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杰克没来得及呼救,一切都凝滞了。他难以置信的低头,胸膛起伏,用手去摸自己的腹部,黏糊糊的血,很温热。
亨利.摩根把火枪从杰克的肚子上移开,腥红的眼瞳充满了冷酷与让人看不透的怜悯。
“我舍不得杀你,斯帕罗,但你的拒绝让我很受伤。你应该庆幸,我选择的不是你的心脏……人类的生命毕竟如此脆弱。我说了,你必须忠诚于我,所以,你要先体会我所遭受的痛苦,杰克。等我杀了所有反抗我的家伙——包括你的人鱼情人,我会把你从海底捞出来的,杰克,那时,我相信你会明白我有多么爱你。”
摩根凑近杰克的耳朵,补充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坚持到那一刻还能活着的话。”
说完之后,“残暴者”毫无犹豫,将杰克的身体推下小船,落入碧波荡漾的冰冷大海之中。他坐在小船里,耐心的等待着,果然,几十秒钟的间隙,一艘体型巨大的船冲破平静的海面,冒了出头。那些海盗们,“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长威尔.特纳、伊丽莎白.斯旺、吉布斯、科里和其他几位海盗王,全都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愤恨。
“亨利.摩根——你这个——”威尔抽出佩剑,指向小船上披着海军上尉罗伯特.梅纳德的“皮”的残暴者,大吼道:“恶魔!”
他们亲眼看着往日里充满旺盛活力的杰克.斯帕罗船长在自己面前坠落沉溺,血丝浸染入水中,一点点往上飘荡,杰克漆黑的眼睛紧紧闭着,犹如沉眠般面容苍白。很多人伸手,但却没人能拉得住杰克船长,只能眼睁睁的用这样屈辱的方式失去他。
仇恨像是罪恶滔天的源泉,痛苦与折磨刺激着“荷兰人号”的青年船长。先是威廉,后是杰克,没有了心的胸膛燃烧着火焰,威尔.特纳沉着的用剑尖瞄准亨利.摩根的头颅,说:“恢复你的原型吧,火龙。让我们光明正大的决一死战。”
“残暴者”冷冰冰的哼笑,他残酷且鄙夷的腥红眼睛变得更加可怖,梅纳德的皮肤被逐渐□出来的黑色给撑破碎烂,像老鹰般尖锐的爪子扒住小舢板的边缘,船体摇摇晃晃,快要承受不住火龙的重量。摩根还在生长,相比起厚实躯体显得薄而透明的翅膀伸展开,青筋暴露,几乎能看到它的血ye在血管里流淌,最顶端形成倒挂的钩子——只需要用那倒钩划一下,人的身体必然会被截断成两半。
火龙遍身黑鳞,头顶还生着两只残缺不全的角。“飞翔的荷兰人号”已经算是海盗船里体型巨大的,但是火龙的身体比两个“荷兰人号”还要大。它尖锐的利爪几乎占满了小木船的缝隙,舢板承接不了这样的重量,被摩根的爪子给捏了个粉碎。火龙张开翅膀,往上飞了几米,然后低头,一束红色的炽烈火焰猛地喷向“飞翔的荷兰人号”。
船体如同被浇了油,燃烧得极其可怕。海盗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手忙脚乱的扑火。就算是再如何经验丰富老道的海盗船长也没有见过这种状况,无可避免的,强烈上升的惧怕之意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控制着身体难以动弹。
火龙在上空嘶吼鸣叫,发出不屑嘲笑的恶毒。不少海盗身上都沾上了火,却寻找不到水来扑灭,只能跳下海去。“荷兰人号”燃烧得越来越激烈,就在所有人都涌起绝望的时刻,一阵暴风雨突然降临,豆大的雨滴覆盖在船体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