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白天上班谈项目挣大钱开部门会议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豪言今年要如何如何挤占市场,晚上则忍气吞声地搬个小板凳坐一大圆盆旁边搓洗衣服,洗衣ye泡得两只手都跟萝卜似地,露在穿着高档定制西服的袖口外面看着甚是喜感。
季覃心疼自己男人,不过不敢违拗老妈,而老妈呢,摆明了就是要他知难而退。
季覃蹲在地上,往吴澄嘴里喂零食吃,给他打气:“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哎,多吃点,有力气!”
吴澄赶季覃走,说:“你回你屋里去!我劳动我光荣,苦什么苦?”
吴澄说的是实话,就是歇着,也是隔着两堵墙和丈母娘眼巴巴望妻不得抱妻的难熬,倒是睡前做点体力活儿,用凉水冷却冷却心头的火,待会儿才好直接倒床上睡觉。
紧跟着,季家的冰箱也断电了,想要吃什么,直接叫吴大丫鬟跑路去买就是了,还省得得冰箱病呢。
季娟只是恨啊,这夏天怎么还不来?要是夏天来了,就可以叫吴大丫鬟打扇驱蚊了,又把电风扇空调器的电费给省了该多有成就感啊!
季娟觉得这几天日子过得不是小爽,而是大爽,跟电视剧里演的太后凉凉有一拼了,不光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她但凡有个什么想要的或是想吃的再或者是要整哪一个人,马上就有聪明的季覃心领神会,然后交代下去,某人就屁颠屁颠跑去办了,回来还一脸谄笑地问满不满意。
人就是这样,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季娟觉得自己似乎中了敌人的“糖衣炮弹”了,但是,这种太后凉凉一般被儿子儿夫捧得高高的感觉上去了就下不来,加上季覃又经常不失时机地劝她:
“妈,你还觉得你是把儿子当女儿养吗?分明儿子还是儿子,倒是招了个大龄童养媳上门来伺候你!”
“你就当你养了两个儿子呗,儿子们相亲相爱都不结婚,你就等于是停留在永远的三十岁,青春不朽,多好!”
一来二去,成了习惯,季娟似乎被洗脑了,觉得还真是的哈,要是儿子找女的儿媳妇,俗话说:婆婆和儿媳妇是天敌,没准儿干起架来,儿子反而被拉到儿媳妇那边去了跟当妈的反目为仇。
现在呢,儿子,乖得要命,儿夫呢,就更是乖得要老命,又是知根知底的,现在发财了身家丰厚,还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名有名要财有财要什么有什么,最难得的是情深意重,俯首帖耳,任劳任怨,吃下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nai……卧槽中国人民的传统美德尽得体现,那她这丈母娘还挑什么呢?
如此这般大半个月下来,季娟对吴澄的脸色越来越缓和了,逐渐实现了乌云压顶到Yin霾散开的天气变化,只是,还是坚持不肯和他直接说话,表示这事儿没完,我还有重要保留意见未发表。
周末到了,季覃下厨,吴澄洗碗抹桌子,伺候着太后凉凉用膳完毕,吴澄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季覃探头一看,说:“是小澈的电话,你快来接!”
吴澄放下手里的拖把就立刻变了个人,从大丫鬟、童养媳的谨小慎微直接上升为家长式的颐指气使:“什么?妈生病了?我上个星期去看她的时候不还好好地吗?准是你小子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妈,没照顾好妈。你带她去看了没有?光是在一附院看了就算了啊?去最好的医院啊,各种检查都做啊,钱我给啊。啊?妈要我回去一趟?我这忙着呢……哎,算了算了,我马上安排一下就回来。”
因为吴澄打电话的时候季娟和季覃都在呢,故而吴澄只是简单说了两句要回家一趟就获得了许可,匆匆走了。
季娟望着季覃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他妈生的什么病呢?我怎么觉得这病是冲着你来的呢?你说老实话,上次你们过年的时候提前回来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妈不待见你?”
季覃不想引发不必要的矛盾,干笑着说:“哪能呢?上次真是因为吴澄临时公司有事,我们才提前回来的。”
季娟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她凭啥看不上你啊,我儿子哪一点差了?哪一点配不上了?哼,我这么好的儿子谁要是还不待见的话,可真是瞎了眼了!”
季覃惊喜地说:“妈,你是说,你同意我们了?”
季娟愣了一下,旋即说:“没同意!我哪能同意?不过,实在是你俩吃了秤砣铁了心,我也拦不住呀。”
季覃喜得眼睛发亮,唇角翘起,看得季娟又是心酸又是喜欢,拉他过来,半是嗔怪半是叮嘱地说:“不过,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人当闺女娶了,可不能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就混过去!你给他说,要他妈亲自上咱家来提亲,提亲礼一样都不能少!还要摆酒庆贺!唉,你们这情况也没法真的摆婚宴,不过,在亲戚里面摆摆酒叫长辈们都知道知道拿个红包是必须的,这些年我送了多少红包出去啊,总得有些进来的,再说了,他不能总挂着个未婚青年的身份和你这么没名没分地混吧,当然得叫大家都知道知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将来该是要跟着一方的老人住吧?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看得跟宝贝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