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这夏日的午后特别的安静。正犯着困,外头铁门的门铃响了,看了看躺在一边的叶卓然呼呼大睡着没什么反应,放下书,走出门,却看见了几个记者。之所以能那么肯定地说他们是记者,是因为林权看见了身后站着的摄像师还有他手上拿着的话筒。大概猜到了他们想要干什么,然后让出一个缝隙来让他们进屋。
问的问题很是简单,无非就是那晚上的事情以及关于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林权先是不说话,然后才为难道:“毕竟她也是我的后妈,我也不想说她什么……”
记者默默地点了点头,显然对眼前的这位少年有了很好的印象。他们昨天才去采访过他口中的后妈,也就是江心月,江心月一看见记者来了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林权骂了个体无完肤。由于言辞太过激烈,听得记者都不禁有些懵,之前问他同学的时候,除了平日里和他走的比较近的那几个,大家都不怎么对他有什么评价,得到的回答大多是“没怎么接触过,不怎么熟。”“不大了解。”“他都不怎么说话,没什么接触。”等等这些,想着这个叫林权的应该也是个低调又不张扬的,怎么到了江心月的嘴里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了。
又随便问了些问题,林权脸上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了。问了还没一会,叶卓然在屋里醒了,本来就睡的不怎么熟,听见门铃声响还听见一群人叽里咕噜的说话,睡得着才怪。出来见着一堆人没回过神来,桌上摆着摄像机和话筒,那几个记者整个林权聊着天,桌上摆着的事一个录音机。
“怎么了这是。”叶卓然揉了揉睡眼,走过去挨着林权坐下:“小权,你出什么事了。”
叶卓然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记者稍稍说了些那晚上的事情一瞬间就炸毛了,噌的从沙发上起身:“林权,她怎么还有脸来找你!”
林权拉了拉他的手,告诉他别那么激动先坐下再说。记者一见着叶卓然这样子,忙把录音机对准了叶卓然:“请问你是林权的什么人呢?他的后妈江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林权的初中同学,至于江心月是什么人?当然是坏人了。”叶卓然道:“而且是个很坏的坏人。”
林权没有说出的话全由叶卓然说出来了,说着上学时江心月对林权的虐待,上学不给饭吃还不给钱花,要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揍他一顿。说着还一下子拉起了林权的t恤,露出大小不一的伤疤,“你们看看,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该这样打他吧。还一天就给一个馒头,连一分钱都不愿意给他……”那些伤疤原是自己有一天无意间看到的,那时候怕伤着他的自尊心没问,但是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如果不是他那个成天看他不顺眼的后妈打的还能是谁。
叶卓然说话的功夫林权是知道的,被他那么一说,原本不存在的事情自己都愿意去相信一下,更何况是事实,比起自己说出这些话来,一个初中就跟他一块的同学说出来更具有吸引力。他也见过自己挨揍的场景,也见过自己一天只吃一个馒头的午餐,所以说出来的自然更让人相信。
谈话进行了两三个小时,记者关掉了录音机,最后才相互告别。叶卓然说道:“几位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以前林家村的人,他们都知道……”
送走那帮人已经是晚上了,赶紧做了晚饭,只等叶一凡下班回来。仨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谁都先开口说话。还是叶卓然先憋不住了,道:“哥,今天有记者来找林权了。”
叶一凡自顾自地吃饭,道:“他啊,现在是市广播和报纸的头条,已经好多天了。”
叶卓然又笑道:“我今天说的真是太好了,简直是我活那么大以来口才最好的一次。”
叶一凡见着他弟弟说的眉飞色舞的,又看了看林权,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却好像不管他的事一样。看着林权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几分,自己那傻弟弟给人当枪使了,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不过看他那表情,就算知道了也应该不会很在意。
日子在过,市日报上林权的篇幅在缩小,篇幅上的内容也在发生着变化。叶一凡刚好有个同学在报社上班,本身林权就是受害者,经过编辑一写简直就是悲惨人生。不少人看了报纸后直接到了小竹饭馆里想要找林权,幸而这几天林权都不在饭馆。叶一凡又交代了宋小竹如果市民来了该说什么,如此一来,几家饭馆不约而同的生意都好了一番。
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又过了几天,报纸上的头条早就换了面孔,人们都说喜新厌旧的。见事情已经渐渐地平息,林权又回到了店里,虽说还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喊出林权的名字,大多数人都是自顾自来吃饭给钱走人。这城市一天一个样正在飞速发展,人们的吃穿用度每天都在发生变化,这世界那么忙,谁还愿意一直关注着同一个人。
办公室里,叶一凡有些忧愁,肖涵宇本想拿了资料就走的,但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凡,你是不是为情所困?”
坐在桌前的人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地撇过了头,“你是不是又吃的太饱了?”
“我这是关心你。”肖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