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平日里梦多的他,今晚竟然安安稳稳的睡到中午了,要不是寍儿趴在床边撒娇叫他,他还能继续睡呢。
“额娘,大哥和二哥和人打架了。”寍儿第一个跑来“告密”,因为两哥哥全身挂彩,管家老周正领着他们在浴室里擦洗。
子爵赶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孩子们偶尔也会闯祸,但他最怕的就是二人受伤。
来到浴室,两孩子正光着上身在擦洗,老周忙活给他们倒热水。
“你们两个又去打架了?”凯尔索看到孩子们脸上有擦伤,就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前溥薆是最听话懂事的,但上了学堂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总和同学们相处不好。
溥薆虽然生得漂亮,但股子里却十分傲气,七岁的他在班里个头算中等,可那白皮肤却和母亲如出一辙,因为肤色和眼睛的颜色不同,他经常被同学们排挤,为了反击众人,他逐渐的变了,成了只刺猬,基本不和其他人人讲话,只和大哥一起上学下学。
身为大哥的溥瑛当然不能看着弟弟受欺负,每次危急时刻必然出手相助,于是结果就成这样了!
“额娘,是他们欺负人,他们找了几个大孩子憋二弟,但是打不过我们。”溥瑛边擦身边说,他从小跟着父亲学武术,身子骨特别结实,他的体格更像父亲,是块学武的好材料,但二弟和自己比起来就有些孱弱了。
“哥哥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您也不要太责怪他们了。”老周笑呵呵的说,好在孩子们伤的不重。
凯尔索来到溥薆身边,查看他鼻梁的伤口,柔声道:“下次发生这种事去找老师吧,不要和别人打架了。”
“额娘,他们是在外面拦住我们的,我们来不及叫老师。”溥瑛解释,但他不喜欢凡事都找老师解决问题,因为老师们总会问东问西,让他很烦,他最不喜欢废话了。
溥薆也道:“是我班上的同学郑大关找来的人,他总看我不顺眼。”
“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凯尔索问,他是搞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之前的矛盾,他们小时候就没有那么复杂,当然,他几乎不怎么和其他孩子接触的,只和姐姐玩儿。
“因为弟弟成绩好,总拿第一……而且我们在他们眼里是外国人!”溥瑛道出了真相,在他刚进学堂的头两年,也曾经被同学们另眼相看过,但好在他运气不错碰上了个好先生,那位先生曾经在京师大学堂念过书,是个有见识的人,特别护着自己。
“哥说的不对,他们叫我们鞑虏,说我们是满清余孽,让我们滚回东北老家。”溥薆不太明白后半句话的意思,总之就是骂他们是满人。
老周听到这话,脸就沉了下去,忍不住念叨:“真是世风日下,就算是改朝换代也没有这么贬低人的。”
子爵把溥薆搂在怀中,温柔的安慰着:“没事,往后再有人欺负你们,就找额娘,你阿班会去学堂和老师谈话的。”他不能直接出现在学校的老师面前,因为身份太尴尬了,这种事都是孩子父亲出面解决。
“别把他们当回事儿,那些人只是嫉妒罢了,他们没有本事出洋念书,他们的爹也没有蟒袍穿。”溥瑛不以为然,他已经有了基本的是非观,明白那些排挤,欺负他们兄弟两人的孩子都是嫉妒心作祟,虽然现在大清国没了,皇上也退位了,但自己家依然住在偌大的宅子中,有好几个仆人伺候,出门也有马车坐,那些骂得最欢的,往往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既没有聪明的头脑,也没有好看的模样。
老周听到大阿哥说的话,赞不绝口:“我们大阿哥就是有气魄,将来肯定是个响当当的爷们!”
“瑛儿,这话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说,懂吗?”子爵不想扭曲儿子的是非观,因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可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讲的,毕竟宗社党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他不能冒险把自己的男人,甚至是家族卷入风波之中。
溥瑛点头道:“嗯,我知道的,额娘,二弟,你不能乱说话,不然阿玛可能还会被关进大牢呢。”
“哦,我知道了。”溥薆不太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明白这会让父亲倒霉,可为啥孩子们说的话,做的事会被联系到父母身上呢,他始终想不通!
老周给二人拿来干净的毛巾,又补充了一句:“世上的人并非只有好坏之分,你们一旦做了他们觉得不顺眼的事,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别人看到也会瞎起哄,最后就没人在乎你是否无辜了,很多人并不关心真相,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
凯尔索苦笑着:“您和他们讲这些太早了,他们不会懂的。”
“我懂的,额娘,因为我从前也被人欺负过,但我能打回去,而且秦先生总向着我说话,先生这么一讲,大家也就信了,那几个欺负我的孩子没有声势就嚣张不起来了,阿玛也和我说过,咱们满人不再是主子了,紫禁城里没有皇帝了,往后我们只能自食其力,不再有朝廷给我们撑腰了,从前他们是不敢这么和我们讲话的。”溥瑛披上浴巾,自己擦干净头发,十分冷静的说着。
大阿哥的早熟让做母亲的凯尔索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