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载渝就进来了,留短发偏分的载渝看起来非常清爽,比从前倒是显得更年轻了。
“闲人看闲人分外亲切!”载渝乐呵呵的坐到了他身边,天已经凉了,又一个冬天快要到了。
“晚上喝几杯再走吧,也省得你看那女人不顺眼。”贝勒爷也不喜欢载渝的福晋,不爱搭理人,又很自以为是。
“别提她,我今儿早上刚和她吵完架,我哥从我家拿了点钱,她就叽歪上了。”载渝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妻子,但大哥一家日子确实不富裕,一时之前那些林子和地又卖不出去,周转不开。
“他烟瘾太大,你总这么支应他啥时候是个头?”贝勒爷为载渝担心,载雁那人一阵糊涂,一阵明白的,最大的毛病就是戒不了鸦片。
“也不全是因为抽烟,他家里出了点儿问题,姓胡的庶福晋要和他离婚,要分手费。”载渝为大哥不值,幸好当年自己没一时冲动娶好几个女人。
载堃点头:“民国了,大家都抢着要离婚了!”
“我也想离婚!”载渝呆痴痴的说,但他一个男人首先提出来太卑鄙了,而且也没有足够的理由。
“你们成亲好几年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她生不了孩子?”贝勒爷知道载渝没有问题,可能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下不了崽儿。
载渝抱着胳膊摇头:“说不清楚,似乎不是她的问题,我们圆房次数少。”
“再少一月也有两三次吧?”贝勒爷问。
“有,不过我不在她房里睡,弄完了就回书房,成习惯了,就和从前去清yin小班似的。”他还是经常想起芙蓉来,但恐怕和最爱的人只能来世再相逢了。
“袁世凯没有找你去政府做事?”贝勒爷又问道。
载渝微笑着摇头:“我又不像你似的,洋文讲得那么流利,又认识好多公使和权贵,他找我去干嘛,你没答应他吧?”
“没有,我阿玛还在紫禁城里对小皇上三叩九拜呢,就算我再怎么追逐历史的浪chao,也不能把他老人家陷于不义,更何况袁世凯从前还得管我叫主子呢,如今让我给他当跟班儿的,是不是太荒唐了?”载堃愤愤不平的说着,不光是他,所有的觉罗们都有这种心态,所以就算在紫禁城里继续摆龙门阵,继续想尽办法光复大清也是于事无补的,大势所向,就和大清入关后,那些反清复明的“乱党”一样,用白莲教,用天地会的名头折腾了二百多年也无济于事。
载渝深深叹了口气:“唉,要不你就和子爵一块儿做生意吧,他每天忙里忙外的,你多少也帮点儿忙。”
“我就下午去书局看看,管管帐,我也想帮忙,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论做生意我就是个门外汉,还不如三泉儿灵光呢。”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非常的失落,每天坐吃等死的。
“我家要不是之前听你说的,把地卖了,现在可能也得愁死,珠市口的几间铺面都租出去了,日子到也过得下去,我家里就只剩四人佣人了。”还好他们的府邸归了个人,田地也不会被收回去,但那些底下的普通旗民就惨了,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将来谋生都成问题。
“可不是,我家里也只有六个仆人了,有时候真的不够用。”他叹道,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敲门。
“阿玛,是我。”大格格刚从香山过来,是想和父亲来游说开裁缝店的事儿的,之前她一直不敢提,因为朝中的烦人事太多了,阿玛为此很郁闷。
“进来吧。”他听到女儿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有半月没见到箐竺了。
十八的大格格已经长成了美丽的女郎,她进门就先拜见了叔父,然后才对父亲说:“我有事想和您商量,阿玛。”
“说吧,你叔父也不是外人。”载堃请女儿坐到边上。
载渝就高兴的赞道:“我的侄女真是越来越美了,也该到找婆家的年龄了。”
“叔父,您别拿我取笑了,我可不着急嫁人……阿玛,我想和您商量件事,这几年我一直在学裁缝,如今已经可以出师了,我想在城里找间铺面开个裁缝店,自食其力。”她和琳达商量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和父亲提出来的。
贝勒爷愣了一会儿,才皱着眉问:“怎么突然想开裁缝店了,莫非是你的花销不够?”
“不是,我早就有这个打算呢,我就爱干裁缝的活,如今小月,郭三也能帮我打打下手,开店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民主,自由了,我们满人也不用再遵守旧规矩,更应当争口气,处处都不能输给汉人。”她知道父亲的软肋,所以专门捡好听的说。
载渝忍不住插嘴:“呦,你看这姑娘真是能说会道,哥哥,咱们爱新觉罗家还能出个女裁缝,我这个做叔叔的都觉得面上有光了!”他也是出过洋,见过世面的人,非常支持女子融入社会。
“阿玛并不是反对你自食其力,但首先你得考虑清楚后果,假若你要申办执照做生意,最好还是改名换姓,开门做生意,就要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尤其是很多汉人,你也知道现在咱们满人的处境,完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