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看会儿书,回卧室躺着,哄孩子上床的都是凯尔索在做,只有早晨教导大阿哥练武,每个月还会抽空去香山探望女儿,除此之外他几乎啥都不管。
第二天晚上,他参加了海关举办的晚宴,在这个宴会上出尽了风头,俨然就是“亲王出行”,这位亲王年仅二十九岁,正室空缺,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大家的议论。
“贝勒爷您吉祥,好久不见您了,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更胜当年啊!”一位三四十岁的官吏上前和他打招呼,此人正是曾广銮,曾国藩的孙子,官拜御史,此人五官端正,颇有官威,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曾大人,您怎么也到上海了?”他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此人了,在军中任职的时候两人还经常走动的,如今不在一个地方做事,来往也就少了。
“我也是来办事的,敢请贝勒爷找个地方和下官闲聊一会儿。” 曾广銮请他到外面的偏厅一叙,实则是想打探虚实的。
二人来到安静的偏厅,仆人就帮忙上了茶。
“贝勒爷,您的福晋过世有两三年了吧?”曾广銮问,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
“是,曾大人莫非是?”载堃都闻出味儿来了,又是帮自己说媒的。
“嗯,您也知道我叔父有位遗孀郭夫人,她独自拉扯儿女很是辛苦,如今女儿小芝已经十五岁了,知书达理,相貌清秀,再需三四年便可嫁人,不知贝勒爷意下如何?”他也是斗胆一问,凭着他对载堃的了解对方是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发怒的。
贝勒爷温和的笑了笑:“曾大人,且不说其他的,满汉不能通婚这条祖制我是不好打破的。”他怎会傻到自找麻烦呢?
“此事到是不难,若是太后,皇上不恩准小芝入旗,做您的庶福晋也是可以的,您不是有位英国的庶福晋么,再多一位帮您开枝散叶岂不更好?” 曾广銮极尽说辞,就是想攀上这门亲,而且婶子也是看上堃贝勒的人才了,侄女更是爱得死去活来,非此君不嫁。
“曾大人,我的大格格今年十三,比您的侄女只小两岁,这年龄相差甚为悬殊,恐怕难以和谐。”他说的也是实话,老夫少妻没几个真正“和谐”的。
曾广銮摇头道:“非也,贝勒爷您年轻力壮,这都不是问题嘛,主要还是我那侄女对您日思夜想的,闹得我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您了。”
载堃苦恼的微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婉拒了。
但曾大人却又问:“莫非贝勒爷您愿意娶端大人的女儿为福晋?”
“此话怎讲?”他被说得一头雾水,这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他都没见过端方的闺女是圆还是方,怎么就来了婚娶的谣言了?
“您还不知道?据说太后有意指婚给您呐,我也是听端大人讲的,反正无论您娶不娶端家的千金,我侄女都乐意嫁与您,我那婶子就是看上了您的人品啊。” 曾广銮说道,他看出贝勒爷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大概也不会同意和端家的婚事,不过如果太后真的指婚了,做臣子的能反对么?
载堃的脸都白了,他只得应付道:“此事再议吧!”他完全没有听说太后和皇上要再赐婚的消息,这让他非常不安,等回到京城,他先要去趟宫里问问万岁爷此事是否属实,再想办法回绝。但要命的却是,如果真的赐婚了,他该怎么向凯尔索解释?
晚上,他又来到刘影家喝酒了,但作陪的却多了个人----武海,酒喝多了,话说开了,厌恶的之情就没了。
其实武海,本没想作陪,但又担心小影子背着自己和载堃偷情,所以才不得以在现场盯着的。
“当面回绝不好,我不想得罪太后。”贝勒爷自斟自饮。
刘影叹了口气:“都说皇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则却是连嫁娶都不能自主,要不您去求求万岁爷,让他帮着说说?”
“他都被软禁在瀛台了,说话能顶蛋用。”武海插嘴道。
“也不能这么说,他说总比我直接说强,我家里这两年才太平点儿,不想再有暴风骤雨了。”他放下酒杯,望了望对面的二人,竟然有点儿羡慕之情,因为普通百姓自由自在的,不像他们这些长在京城里的皇族,只能住在京城这个大圈圈里,而皇上则更可怜,纡尊降贵的呆在皇圈圈紫禁城内,比起倒霉的万岁爷,他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倍呢,至少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了。
“你也不用在意那老太太,等她驾鹤,就没人再和你们指手画脚了。”武海帮载堃倒上酒,新军中,很多人都极端的厌恶慈禧,还嫌皇上软弱无能,但设身处地的想想,假如自己也被像只哈巴狗似的圈养长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接触他人,不懂得人情事故,那肯定也会是个愚痴的软蛋。
贝勒爷却不这么认为,他皱着眉说道:“太后一没,天下就乱了,没人能主持大局,皇上没这个本事。”
小影子连忙点头:“嗯,我也赞同贝勒爷的说法,虽说太后迂腐顽固,但毕竟还能控制得住这些臣子们,太后深谙用人之道,却没有见识和学问,皇上有学问但却不通人情事故,这便是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