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逐渐的成为了这里的主流,往日热闹非常的相公堂子到是逐渐冷清与落寞了。
他走到韩家潭的时候,只见一个红门的院落,门口点着乌黑的灯,里面燃着长明蜡,这便是相公堂子的招牌了,此前他也略有所闻,是个打茶围的好去处,在庚子之前许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聚会,而如今附近却只停了两辆马车,足见生意的冷淡。
他刚想离开,却看到刘影正站在门前发愣,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像是在琢磨到底进不进去。前几日这孩子刚从上海回来,他也没顾得上问候。
贝勒爷下了马,悄悄的走到他身后,低声问:“要我陪你进去吗?”
小影子吓了一哆嗦,连忙转过身:“贝勒爷,您怎么在这儿?”问题是他自己被抓了个显形,还是在这种不雅的地方,脸上不由得发起烧来。
“我刚好路过,你想进去吗?”载堃试探着问,食色性也,小兔儿想找爷们也是自然而然的,只是他又不能放任不管。
刘影害臊的摇了摇头,他也是到附近买东西才过来看看的,并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既然不去,我就陪你回书局吧,你还是找个固定的伴儿比较好,这种地方收钱太多,你还未必能得到乐趣。”他说完就去拉小影子的胳膊,把对方往回拽。
但刘影却执拗的说:“您别管我了行吗?”
“不行,你不适合这儿,跟我回去。”载堃拽着他就喊了一辆人力车过来,把他推上去,自己跟在边上走,妥善看管着。
小影子无可奈何,只得任由贝勒爷摆布,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书局。
两人上了楼后,载堃亲自点着了煤油灯,让刘影坐了下来,打算和这孩子好好聊聊,但他们聊过很多次了,总是没结果,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含泪九泉
这次,到是刘影先开口了,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望着喜欢的男人,直截了当的问:“您为何几次三番的要管束我,我和您任何关系都没有吧?”他最近脑子里很乱,因为无法忘怀那一晚的事,又不能躲着贝勒爷不见,索性堕落的好,如果他变成了人尽可夫的“野猫”,和谁都能来,也就不会再独为一人受折磨了!
“就算我刚才没碰到你,你也没有勇气进去。”载堃很平静的答道,对于在修道院里成长的人,他可不是一般的了解,凯尔索便是个典型,尽管做了凡人,但有些观念却是改不了的。
小影子嘴硬的反驳:“您尽管嘲笑我吧,我除了去相公堂子还有其他选择吗,我没有子爵的出身和容貌,又没有芙蓉的娇媚,就算您喝醉酒把我弄了,也如同嚼蜡一般没滋没味儿的,我就和屋后的野草一样,没人爱搭理。”
“不要妄自菲薄,载雁不就看上你了吗,但他不能认真对你,所以我不答应。”他苦口婆心的说道,只希望刘影能找个好男人,而自己却给不了这孩子幸福,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凯尔索占满了。
刘影将头低下,捏着膝盖道:“您享尽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又有如花美眷,却不让我和别人睡,难道我是您的太监,理当没有七情六欲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希望你更加珍惜自己,当是我对你的负责,更何况你也不是野草,如果非要我说,你到是更像是梅花,虽然开在冬天,但总会碰到能欣赏你的人。”他尽量安慰小影子,让这孩子更有自信,其实很多时候,人的外貌并不是最重要的,足够的自信会使人看起来更加美丽。
“我不想别人欣赏,只愿您多看我几眼,但您又不能接受我,所以,我很难受,最近更是睡不好,吃不下!”他又忍不住掉了泪,赶紧扭过脸擦了两把,这太丢人了。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楼下忽然有人喊道:“贝勒爷,您快回府吧,福晋快不行了!”讲话的是老周,他终于在书局找到了主子,虽然是秋天了,但却因此急出了一身汗。
载堃一听赶忙跑下楼:“前两天不是好些了么,怎么会突然就?”他得赶紧回去了,看老周的脸色可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您赶紧回去吧,费恩修士说她恐怕不行了。”老周说完就帮主子去牵马,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望着匆忙离去的载堃,跟着下楼的刘影问正打算离开的老周:“福晋不要紧吗?”
“这回怕是不行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你歇着吧,我要回去帮忙了。”老周也不想看着女主子没了,但如果福晋真的走了,他就得帮着张罗白事,今晚怕不能睡了。
“我也过去,多少能帮上点儿忙。”现在也顾不得儿女情长了,他受贝勒爷和子爵的恩惠,现在当是报答的时候。
贝勒爷急急匆匆的赶回府邸,跑进了后院,在福晋的卧室里看到了行将死去的结发妻子。
“阿玛!”箐竺看到父亲的身影就伏在床前哭了起来,她也知道母亲活不了多久了,因为今天母亲一直在说胡话,说侧福晋来了,带着黑白无常来抓她走了,就因为这个被吓得把胃里的苦胆都吐出来了,呕吐物里夹杂着黑血。
费恩修士礼貌的向他欠身,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