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骤冷, 直直看向洛染, 似结冰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穿着白色的长袍, 自是陌上如玉, 风度翩翩, 可是此时,空间的白雾却陡然翻涌,凝聚在他丰润白皙的右手中,渐渐汇成一把长剑,直指洛染, 他似冷漠、又似一切话都揉碎了地说:“你一直都知道?”
洛染轻扯开嘴角,翻身而立,指尖溢出浓郁的白雾,不过一瞬,她身边就蔓延了白雾,七儿手中白雾所化的长剑虽然威力非凡,可是对洛染却起不到一丝威胁,白雾与白雾相撞,相辅相成,是本源,她望向七儿,嘴角弯着一抹笑,却是透着沁入心脾的凉意:“一直都知道?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只不过是颜楼那个世界,我接触到本源,意外想起来了而已。”
她和七儿是什么关系呢?
天地初,世间还未有法则,唯有一黑一白,一善一恶,万物生,黑白共存,善恶永生。
先天道而诞生出的意识,他懵懂无知,天真又残忍,文明突起,善恶开始分明,即使他超脱天道之外,却是善恶一体,集天地万物之善恶,永生不灭。
她和七儿,始于同源,毁于同源,他为善,她为恶。
明明曾亲密一体,却陡然之间恶为天地所不容,世间万物连同天道都无法伤她一分,可有一天,他分为了两种意识,站在了两个阵营,他背后是是天地万物,而她只有独自一人。
他最初只是万物善念,坚定不移相信她会为恶世间,她生性淡漠,本源之力让她肆意毁灭一方小世界,他化本源之力为刃,至她于死地,却不想她不死不灭,他便以身为牢,困她数百万年!
她被困前,全力反扑,那一次对战,三千天道受损,两人皆是重伤,待醒来后,却是都失了记忆,可他潜意识里似乎还记着使命,让她每个世界以不足为道的身份攻略男主,借由天道之力消弱她,她每次失败,所承受的痛苦皆是他的本源之力在作祟。
所以,三千天道,只厌恶她,却并不排斥他。
七儿见她眼底凉意,只觉得口中涌上一抹腥甜,握着长剑的右手止不住青筋暴起,他忍着自己心底的情绪翻涌,眼底暗涌如chao,通红似要落泪,他却一字一顿地说:“洛染,你性本恶,该死!”
洛染腾空而立,却是忍不住仰头大笑:“该死?哈哈,好一个该死!”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眼底似夹杂着万千冰霜:“数百万年前,你不就是要杀了我吗?甚至不惜以身为牢,蒙我记忆全失,借由各方天道消弱我!”
七儿眼底似闪过一丝心疼,却转瞬而逝,他冷凛一声:“数百万年,你依旧不肯悔改。”
洛染轻嗤一声,却不愿再与他废话,茫茫空间中白雾肆虐,两人双双持白雾欺身而上,白雾一片中,始终不见两人身影,却可以看见茫茫空间正在一点点断裂。
整片空间全是七儿的化身,洛染刚刚恢复,即使每个世界夺取了天道的能力,却也一时不敌七儿,长剑横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她脸上却不见惧色,勾起一抹风情万种,似笑非笑,她斜睨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儿大人?不,我应该称呼你为善,你动手呀!”
她不悲不惧,却让他眼底一恸,他手中长剑微颤,却定定停在那里,无法前进一分。
洛染轻笑一声,笑声越来越大,其中悲凉和哀恸让人心下微滞,她眼角无意识地落下一滴泪:“善!善!善!你既为万物善念,那你告诉我何为善?”
七儿眼底暗chao翻涌,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善?何为善?他是万物之善念,所以他就是善,可是、可是这就是善吗?
她突然低低地笑:“你随我走了百万年,可你能被称为善吗?”
“既然为善,又怎么会被恶吸引呢?”
“数百万年前,你总是劝我放苍生一条生路,你说天地万物平等,你说天地仁慈,你说我们本是本源、本是一体。”
“我说,恶不为恶,本源枯竭。你说我不用担心、万事有你。”
“可你困我数百万年,让我日日承受切肤之痛,生不如死,却不曾有一丝心软!”
“你温柔以待天下万物,可是却唯独对我残忍!”
“善!哈哈!善!你是天地万物之善,却唯独是我之恶!”
她似疯似癫般痴笑,却泪如雨下,打shi她一头青丝,七儿手中的长剑止不住地颤抖,他眼底红似滴血,他艰难开口:“善为大善。”
洛染眸子太过清澈,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嘴角依旧在笑,却是清冷无比:“那你在等什么?杀了我啊!”
七儿久久不动,却是额头青筋暴起,似乎被她逼到无路可走,她又说:“何为善?何为恶?你当真分得清吗?万物所向便是善吗?”
她突然凑近他,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他手中的长剑猝不及防收回,却依旧划伤她脖颈间,一道血痕止不住地泛出血,他□□着指尖,却听着她异样地说:“你的本源之力是不是越来越弱了?”
七儿陡然睁大了眼睛,他声音早已因为情绪变得沙哑:“你如何得知?”却在下一刻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