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他的头发乱了,声音还很稳定。
烂牙浑身发抖,人缩成了一团。
“起来。”莫正楠重复道。
那烂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不等他站稳,莫正楠一脚踢翻他,烂牙摔了个人仰马翻。莫正楠丢开酒瓶,踢了烂牙一脚。
“起来。”他说。
烂牙扶住邻桌的一张椅子,挣扎着往上爬,他的小腿不停打颤。
莫正楠将他往前踹了半米有余。
“起来。”他又说。
他一遍又一遍地让烂牙爬起来,又一遍又一遍地弄倒他,那烂牙连滚带爬,仿佛成了颗皮球,滚到哪里是哪里,人确实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莫正楠一脚又一脚,不给他任何机会,不留任何余地。他追着他,一路将他踢到了餐厅门口。烂牙已经完全爬不起来了,任凭莫正楠怎么说,怎么踹,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游不看了,低头玩打火机,阿鼓小声问他:“游哥,要不要劝一劝,不太好吧……条子在外面盯着呢,要是闹出了人命……”
他正说到这里,餐厅大门被人打开了,竹叔带着两个马仔进来了,一看门前的场景,示意身后的人把烂牙齿拖到一边去,揽过莫正楠,拍了拍他,道:“要不要来碗绿豆爽清清火啊?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周游眼角一斜,对阿鼓道:“你吃你的,管那么多干吗?”
阿鼓吐吐舌头:“哇噻,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周游看了出去,烂牙被人丢在了墙脚,整张脸血rou模糊,往外吐了两颗牙齿出来。
莫正楠和竹叔往回走来,莫正楠道:“年轻人不懂事,没什么规矩,怕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先教教他规矩。”
他掏出手帕擦手,擦脸。他的脸上溅到了一些血,浅色的裤子上也留下了几滴血迹。
竹叔眼珠一转,看到了周游,周游咂舌,想回头时,竹叔人已经朝他快步走了过来,嘴里道:“听说昨晚兴联有员猛将一枪结果了条子派来的老鼠?莫少,今年年会评选最佳员工,我投周游一票!”
莫正楠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周游笑,周游也笑。
阿鼓美滋滋地附和:“那可不是!游哥那可不是吹出来的!能文能武!我也投游哥一票!来来来,竹叔喝茶啊!喝茶!”
周游起身给竹叔拉椅子,倒茶,还给莫正楠换了杯热茶,往桌上派烟,刮了阿鼓一个头皮,道:“你要是五分钟内给我搞包香烟上来,最佳员工我投你三十票!”
阿古嘻嘻哈哈地跑开了,莫正楠回到原位,把半边染红的手帕往桌上一扔,顺了顺头发,眼睛一抬,打了声招呼:“陈太,言太。”
竹叔道:“欣姐跑去美国扫货,事发突然,她说不赶回来了,血拼比较重要,这里的事情她相信莫少能处理好。”
周游道:“那是当然,天塌下来莫少…”他一顿,改了口,“我们大佬都能有办法!”
这会儿,陈太和言太走近了,陈太脱下外套,放下了皮包,笑着看了圈大家:“我怎么感觉这饭桌上的马屁味有些超标。”
周游忙道:“陈太,大家都是文明人,说话不要总是屎尿屁啦。”
言太捂住嘴巴笑,捏着手包坐在了莫正楠边上。
莫正楠道:“不好意思,白天条子都聚在公司,只好改约了这么晚。”
“没事,没事,大家都理解。”陈太红光满面,眼睛Jing良,她化了淡妆,坐在灯光下神采奕奕的,她还很得意,撑着下巴点烟,说:“我早就和你们说兴联有老鼠!你们都不信,好吧,现在老鼠抓出来了,也没人来和我赔礼道歉,夸我一句神机妙算。”
言太唯唯诺诺地说了句:“那也是九爷神机妙算啊……”
这话不知怎么触了陈太脑门,她秀手一摆,往玻璃圆桌上扔开了打火机,那声音怪大的,吓得本在倒茶的言太手一抖,茶水溢了出来,弄脏了桌布。陈太抬高了视线看手足无措的言太,道:“言太,最近逛街有没有条子跟踪你啊?”
言太无辜更无知地摇摇头,问众人:“条子为什么要跟踪我啊?哎呀,你们被条子盯梢了啊?”
陈太冷笑:“所以咯,社团的事,外人少说几句。”
言太低下头,不出声了。陈太还不刹车,紧接着又道:“红虾从前跟的是费觉,多少年?七八年有没有?我就不信费觉不知道……我看那小子八成也是条子的人,不干不净,怪不得当时选龙头,他平白无故冒出来搅局。”
陈太啐了口,莫正楠清清嗓子,问道:“红虾的几个场子,大家有什么意见?”
陈太抱着胳膊,忽然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因为费觉,老九怎么会走?”
周游埋头吃炒面,竹叔问:“有没有新洲炒米啊,加一份。”
莫正楠看了看陈太:“您想要?二十多个场子,做什么的都有。”
陈太没说话,但是人是笑着的,她喝了口茶,品了品滋味,那边言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