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瓜子还是全撒了出来,有几颗掉进了莫正楠的嘴里,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莫正楠不得不爬起身抠喉咙,费觉趁机抱走了垃圾桶。莫正楠还在咳嗽,瞥到费觉抱着垃圾桶坐在不远处,他也不要这个垃圾桶里的东西,也不捡地上的吃的,得手后就抱着它,敞着腿,脸靠着拐杖坐在地上喘气。
费觉看着一盒打翻了的nai油饼干,问莫正楠:“是不是你让可乐去杀蛇七。”
“不是他死就是你和周游死,你选一个。”莫正楠喘过气来了,他用手把地上的零食归到一处,一把一把捧起来往垃圾桶里扔。
“Cao你妈。”费觉用拐杖砸莫正楠,莫正楠挨了他一下,眼都没眨,费觉继续打,连砸带踹,莫正楠并不反抗,清完了手上的瓜子,他抓起费觉的拐杖丢到一边,看着他:“你生气?你凭什么生气?”
费觉不甘示弱,眼睛瞪大了:“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热水煮人头?弄到自己也差点没命?你的解决办法就是这样?!你不要命,你也不去问问周游,你帮他这一把,他领不领你的情!”莫正楠指着地上一个弹孔,声音嘶哑,“他和可乐仔在你这里打起来,差点没命!”
费觉吸了口气,别过了脸,说:“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你管好你爸的公司不就好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谁规定上了床就要管头管脚,男女结婚作夫妻也都知道给彼此留空间,拜托你啊太子爷,莫少……你……”
莫正楠打断了他:“要是换成我爸,他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费觉看了他一眼,旋即回避开了。
莫正楠说:“你一条腿都瘸了,还去找人算账,他知道之后他会怎么做?”
费觉撑起起身子坐到沙发上,说:“我死了去给我上香,我没死,去医院看我,去监狱探监。”
莫正楠还坐在地上,他还看着费觉,一双眼睛没有一刻从他身上移开过,他问他:“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费觉无奈,眼睛乱看,手上乱摸沙发绒面,一脸的啼笑皆非。莫正楠猛吸了下鼻子,再开口时,没能忍住,一边说话两行眼泪一边跟着下来了。
他低下了头,抓着膝盖,把裤子抓得紧紧的,抽噎着说:“费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费觉嚷嚷了起来:“我怎么样了我?我人都还没死,你哭什么哭啊!你晦不晦气??”
莫正楠哭得更厉害了:“我没办法那样,我做不到,你会比较我和我爸,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他能那么洒脱,我不行,我就是不行……我就是生气,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自己这条命,千方百计想着去送死,我不明白……”
莫正楠揉眼睛,眼泪还在往外掉,他的手背shi了,嘴唇上咸咸的。费觉给他塞纸巾,他没要,费觉就把纸巾往他脸上摁,抓着他的下巴给他擦脸。莫正楠又看到费觉了,但他哭得视线模糊,他看到的费觉像是一个站在块毛玻璃后头的费觉。
他的轮廓是清晰的,五官依稀能描摹出个大概,但是他的眼睛,他的心思,他的念头,他的心,他什么都看不清。
莫正楠跪坐在地上哭,涕泪横流,费觉手忙脚乱地抽纸巾:“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莫正楠摇头:“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我想哭……你还不让我哭了!”
费觉一揪他的衣领,捧起他的脸,看着他道:“你先别哭!听我说话!”
莫正楠怔住了,这个毛玻璃之后的费觉忽然离他很近了。
费觉说:“我六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最多只能活到六岁,我十二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活不过十三,后来十八了,我还以为十八是我大限。”
“我早就活够了。”
“莫正楠!我已经活够本了!你就别为我这样一个人掉眼泪了行不行?在一起的时候就做点快活的事情,不在一起了,我不太挂念你,你也别太挂念我,你做人能不能潇洒一点?哭成这样你丢不丢脸?”
莫正楠又摇头,费觉翻个白眼,靠在沙发上不讲话了。
莫正楠靠过去,直起了身子问费觉:“爱一个人会不会让你想要活久一点?”
费觉抓着头发,气急败坏:“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别讨论这种话题,现在高中生都不流行谈爱了!爱什么爱啊!”
莫正楠不依不饶地:“你能不能爱一爱我?”
费觉遮着额头念叨:“还不如让我死在蛇七手里呢……”
莫正楠碰到了费觉的手,费觉没什么反应,他便得寸进尺,握住了他的手,说:“你一直问我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不去美国,那我就留下,你一只脚还跨在黑社会里,我就绝不会让人砍下你这只脚。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只想着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想活久一点?既然在一起的时候快活,人会嫌快活少吗?你不想爱我,也没问题,我们就在一起,在一起罢了,我就是想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别随便就死了,费觉,你别死……”
莫正楠抱住他的腿:“我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