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黎忍痛割爱,把简铭拱手让给顺心养猪场里的几千头猪仔。
再过一周就是冬至了,天黑得也愈发早了,林向黎有些看不见作业本上的字迹,便起身摸到门口开灯,
啪。
他一摁亮日光灯,眼前就突然冒出一张脸来,吓得他连忙倒退,一记撞在了桌角上:“啊——”
站在门口的人不苟言笑地看着他,问:“我吓到林老师了?”
林向黎捂着后腰,龇牙咧嘴地抬头,一看,骇道:“你……呃,沈乐的妈妈……”
简宁身边并没有站着沈乐,她穿着黑色西装套裙,挽着花苞发髻,嘴唇涂得鲜红,眼神有些冰冷,但嘴里的话却是客套得很:“乐乐说你还在办公室,我来跟你交流一下乐乐的成绩,他语文期中考才95分。”
林向黎松了口气,挤出个笑来:“您多虑了,沈乐成绩一向很好,这次卷子也比较难,大家普遍考得都不高。他是考得好的。”
“咱还是要Jing益求Jing,不能得过且过,乐乐有时候很粗心,还要林老师多辅导一下。”简宁微笑一下,“林老师,你有孩子了吗?”
“啊……我,我没有,我还没结婚。”林向黎反手捏着桌角,手心冒汗。
“难怪,咱们做家长的,都想望子成龙,谁想把人往火坑里推?”简宁头头是道地说,“林老师有孩子就肯定懂了,呵呵。”
林向黎的背脊上开始滋出细密的汗珠。
“天黑得真快啊,那我就不打扰林老师了,再见。”简宁退出了战地,徒留林向黎一人在壕沟里被几颗手榴弹炸得头晕目眩,魂飞魄散。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林向黎拿起手机,挣扎了一会儿,又放下了,好像也没必要去汇报给简铭,因为无论简宁是同意也好,反对也罢,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12月22日,是我的生日。
林向黎在取款输密码时,突然意识到,他和简铭的生日差了一个数字,一个在头,一个在尾。然而自己许多年不曾过过生日,于他而言,这是一串普通的数字,他也不会拿自己的生日做密码。
然而今年22日,恰好也是冬至日,传统习俗中,这是一个吃桂圆烧蛋寓意团团圆圆的日子。林向黎心想,团团圆圆,他家多年来都是两点一线,形影相吊,一碗桂圆烧蛋,有两个蛋,却只有七八颗桂圆,这还是隔壁王阿姨给的。
“妈,我想带他回家,明天。”
冷不丁地听见这句话,林母茫然地抬眼,筷子在指尖摇摇欲坠:“你说什么?”林向黎只得重复一遍:“我想……带他回家,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林母捧着裂纹满布的瓷碗,微微有些颤抖:“你确定……他肯吗?”
林向黎点点头:“他肯的,他……一直想见你。”
林母已然不知所措,顶在太阳xue上的枪口,她不回头就假装不知道有,可是现在持械的人主动开口了,告诉她我这把是M9手枪哦,射击Jing准度极高呢。
林向黎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对象看不上他们家,便宽慰道:“妈,他知道我们家情况,不会……绝对不会嫌弃的,你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林母站在悬崖上,唯有一条路,那就是往前走,去见一见儿子的对象,那个据说是不会嫌贫爱富的好人。她若是不肯见,就只能转身跳崖。
“我、我都没什么新衣服……这怎么见人?”林母局促地拉扯着身上的旧衣衫,“人家小姑娘见了,肯定要笑话的。”
林向黎摁住她的肩,安抚她:“妈,我晚上给你买一件回来,行吗?”
“这个、这个就不用了……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林母懊恼地想打自己的嘴,什么新衣服旧衣服的,买衣服的钱还说不准是谁口袋里出来的。
林母把药房里买来的钙片过水咽了下去,她熄了灯,扶在门框上对林向黎说:“我吃好药了,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别熬夜。”
“嗯,你睡吧妈。”
不多会儿,假模假样在卧室里看书的林向黎就悄么声溜出了家门,他钻进一段漆黑幽暗的弄堂里,被一双手揽进怀中,迫不及待地交缠起来。远处有大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机车党,仔细听还能听见隔着好几户破落屋舍里的狗叫声。然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打扰这对数日未见的情人,他们热烈接吻,缠绵难分,林向黎被压在砖块裸露的陈墙上,下颚上扬,缀在中央的喉结在瘦长的脖颈上上上下下游移,犹如一颗冉冉上升的北极星。
简铭掐着他的腰,越摸越生气,趁喘息的间歇质问他:“你又没好好吃饭?这里、这里、还有这下面……都瘦了。”他掐的是林向黎的tunrou,怀里的人一颤,瑟缩起来:“唔……掐疼我了。”
简铭又心疼起来,用掌心去轻揉安慰:“我下手重了,抱歉。”
林向黎有些硬了,可他还是把持着理智,先说正事:“我妈答应见你了,但是——”
“别说但是,先让我高兴一下。”简铭用面颊轻轻地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