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那个戏原本已经杀青,但是因为一个重要配角犯罪被封杀,不得不重新换人,补拍镜头,重新拍摄的时间刚好在林漾出事前。
陆涣三年来一直过得很痛苦,眼睁睁看着林漾受苦,但什么都不能做,还要默默数着林漾车祸的日子。
终于煎熬到这一天,想要立刻赶往林漾身边,陪着他看他苏醒,但是却被拍摄缠住身,直到颁奖晚会前夕才彻底完工。
二宝安慰:“你想积累名气,想在林漾回来时可以帮到他,这个选择本质上并没有错。”
陆涣垂下头,低笑一声,“什么都没有错的话,那错的只能是我,我就不该期望能拥有他。”
“结束了?”事情的经过二宝不在意,只想知道现在的结果。
陆涣扬起脖子,吐出一口烟,无力道:“结束了。等了三年,三天结束。”
“但结束是另一个开始。”二宝舔一舔猫爪,跳下窗台,留下一个高深的背影。
陆涣瞟了他一眼,又继续望了一会儿天,然后拿起窗台边的手机,发了一条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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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的路口,停下一辆长途车,下了一波人,又颠簸向前开走。
大清晨的,小城里还没有什么人,街上的店铺都关着,下了车的人很快从站台散去,各自回家。
林漾站在原地,先四顾环望。
这里变化很大,已经不是他十八岁离开时的模样,更别说他还穿越离开地球那么多年。
要立马找到方向有点困难。
但毕竟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没个五分钟,林漾大概知道了自己该向哪里而去。
“林漾?回来啦?这都多少年没见你了。”
是隔壁街的阿姨,林漾笑了笑,“李姨,好久不见。”
李阿姨拍拍他的胳膊,“在外面那么忙啊,这么多年一趟都不回来。别看你林姨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记挂着你呢。”
林漾抿了抿唇,“小声说:我知道。”
他其实不知道,至少在从病房里醒来前是不知道的。
他毁了那个女人的一生,林荫想杀他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她走了,并将曾经生活过的屋子留给了他。
林荫在林漾昏迷期间查出了胃癌晚期,第二天就留书自杀,遗书里写明房子留给林漾,这段孽缘就此了断,都是命,他们互不亏欠。
林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林荫已经走了几个月了,是娘家人办的葬礼,和她心爱的丈夫葬在了一起。
两人走到街口停下,李阿姨要在这里拐到另一条街去,要在这里分别,林家的老房子遥遥可见,李阿姨叹口气:“一家子都没了,房子处理掉算了吧,留着心里怪难受的。”
林漾没接话,跟李阿姨道个别,沿街向老房子走去。
房子和他记忆中没有出入,锈红的铁门上还有他和弟弟画的画。
钥匙他没有,林叔叔曾经的同事说会送过来,他便站在门口等。
“别等了,他来了你也进不去,直接翻墙吧。”
林漾回头。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男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年轻气壮的,火力旺盛,大清早就光着膀子,短袖搭在肩头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等人进门?还一口咬定进不去让翻墙?
“够不着?”男生打量完墙的高度,视线落在林漾头顶,咧嘴一笑,往墙上一靠,“想不想骑我,我送你上去。”
现在的小镇青年都这么浪吗?
“我等人。”林漾保持着成年男性的风范,说话简短而冷淡。
没多久送钥匙的人就来了,蹬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的,“漾漾等久了吧,睡过了,出门晚了点儿。”
林漾从旅行包的外侧口袋里抽了张纸递过去,“我也刚到,张老师,您擦擦。”
张老师一手抹脸,一手掏出钥匙往锁眼里插。
怼了半天怼不进去。
“啊呀,拿错了拿错了,这不是你家的钥匙。”张老师翻转看看钥匙齿,一脸抱歉,“要不先去我家,吃个饭?中午再过来?”
还真给这小镇青年算中了,半仙吗?
“没关系,我跟您去取好了。”林漾背起包,做好了移动的准备。
“真折腾。“半仙啧嘴,后退几步,带跑加速,蹬着墙扒住沿儿,纵身一跃跳进院子。
咔哒一声,大门开了。
“磨蹭什么,快点进来。”半仙招手。
这个熟练,看着十分可疑。
“你倒是动一动呀。”
这个措辞,听起来更有问题。
张老师,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漾漾,你朋友?”
胡说,我出去这么多年干的都是正经工作。
“胡说。”半仙也开口了,“那是我的主人。”
哦,看看张老师的眼光,二十四年的清誉怕是要没了。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