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所见的乏味无趣。
皇帝从此牢牢记住了李从青。
纯粹的巧合造成了不纯粹的缘份,二人的缘份正式牵上了线。
很久以后忆起这事,李从青恍然查觉,自己当时已被皇帝在无形中吃得死死的,每当他耍起牛脾气时,皇帝总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所谓一物克一物,说的就是这种道理吗?
末后再说个题外话,李从青事后得知一件令他无言以对的事。
当他被刺客挟持,面临生死攸关之际,他家老大李从银不但没赶来救他,还非常狼心狗肺的当场开起赌盘──刺客被摛,李从青获救;刺客成功逃走,李从青为国捐躯;刺客和李从青同归于尽──赔率一比二比三。
除了公然在皇宫开盘聚赌,拿自己兄弟的性命捞了笔稳赚不赔的黑心钱,事后甚至还对他说,幸好咱李家旗下也有殡葬行,如果你不幸先走一步,棺材可用成本购得,说不定墓碑的价格还能杀对半。
要不要干脆用草席包一包,随便挖个坑埋了就好啊?李从青懒懒应嘴。
不行,这样很难跟别人说我没有吞了太多抚恤金。李从银故作认真的回道。
虽然明白老大很有信心,认为他一定能平安获救,没良心的混话不过是坏心眼的玩笑,李从青还是掉了满脸黑线。有兄如此,弟复何言?
至于那刺客行刺皇帝的原因,不外乎权力纠葛、国仇家恨,总不会是吃饱闲闲没事做就对了,于此暂且按下不谈。
(注)六朝金粉、飞燕新妆、西施醉舞、姣容三变、宿雨含红,皆是古时月季花品种名称。
陌上花开-4
宋煜每每回想起那年的春祭宴,总禁不住莞尔。
月季花下的醉鬼、被挟持的人质、任性哭闹的伤患,他看到了李从青三种不同风貌,而这三种风貌都是那般可爱。虽然李从青是个男人,但除了「可爱」,再想不出其他更贴切的形容词。
「嗯嗯,他有时确实满可爱的,尤其是想睡觉时的表情,像只楚楚可怜的幼犬……不对,我来不是要说这个,三哥,您让小渺去楚南,是想把他送给小七吗?」宋炫问。
「要不要跟小七,由着小渺自己的意思。」皇帝淡淡回道。
「那么何必叫李从青一起跟去呢?」
「朕自有用意。」
宋炫沉yin一会儿,欲言又止的再说:「三哥,最近臣弟听到一些传言……嗯……不知当不当跟您说。」
「朕和李从青的传言吗?」
「果然天下底没有能瞒得了您的事啊!」宋炫大大叹服。「您让他这时候离开,不怕他从此不回来了吗?」
「不,他一定会回来,回到朕的身边。」皇帝的神色依然不兴波阑,言语间透露出坚定的信心。
「有时臣弟真搞不清楚,到底是您吃定李从青,还是李从青吃定您。」
皇帝但笑不语。
正确来说,是二人互相吃定对方呵。
每当李从青耍牛脾气时,他总会温言软语的耐心哄顺他,从未感到厌烦,对他生不起一丁半点的怒气,只想疼宠他、纵容他、把世上一切的好都给他,根本就是溺爱了。想他乃堂堂大绍天子,世上有谁能这样使他心甘情愿的几近卑微,唯有李从青。
所谓一物克一物,说的大概就是这种道理吧。
当初他也没料到李从青会在他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份量,丝丝缕缕的、点点滴滴的,往心窝里头深深扎根,缠得紧紧密密,再拔除不掉。
这一生是少不了这个人了。
而他相信,李从青亦是如此。
谁也少不了谁。
他知道御书房外头,关于皇帝和礼部侍郎的流言正悄悄泛起涟漪,想必再过不久,将激起一波风浪冲击他们,而他太了解这个人,几乎已经预见他会有什么反应。
会逃走吧。
然后,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星星无论在天空中如何运行,最后都会回到相同的地方。李从青曾经指着满天星子对他说,那双白日里老是半开半合没睡饱的眼睛,在夜色中却那般清澈明亮。
所以不管走到哪里,离他多远、多久,终究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一定。
◇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很倒霉却也很幸运的李从青应验了这句话。
其实他的肩膀虽被一剑捅穿了,可那剑又薄又利削铁如泥,剑口又小,所以伤口受得相当俐落,没钝刀钝剑拉扯所造成的更大伤害,同时更幸运的是未伤及筋脉。那一剑看似要命,却刚刚好都避过要害,头脑不怎么灵光的刺客的剑术倒也神乎其神了,厉害厉害。
严格说起来,他的伤算是比较严重的皮rou伤罢了,在大御医用最好的御用药材治疗下,伤口过一阵子便慢慢愈合,复原情况非常良好,他也不再偶尔痛叫得像杀鸡。
但他仍足足窝在家中娇生惯养了二个月,家人对受伤的他呵护倍至,连嗜财如命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