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之缘的人肯帮助自己,又惊又喜,当下便要给赵佑安磕头,被赵佑安拦住,叹道:“都是苦命人,无须客气了。”
马车到了小院门前,李甲去叫门。何凤得知赵佑安来了,迎到门口,赶着上来伺候,赵佑安也不理,径直进了院。
何凤有些讪讪的。
李甲安慰道:“赵爷今天不痛快,你只管安排酒菜来。”
何凤也利索,很快张罗好一桌丰盛酒菜。三个男人坐下吃饭,何凤陪在一旁。
赵佑安简单说了怀玉的情形,想将他留下来,何凤便说他可以到店里帮忙。
赵佑安此时才知道玄昀以自己的名义开了一家店,收益都算在自己名下。当下更是心酸难忍,暗叹玄昀既能待自己如此,却为何老天要将两人都生做男儿身,不能名正言顺地常相厮守。又想到今日见到他与青霞郡主在一起的情景,再看看怀玉如今的样子,更觉得灰心丧气。
李甲原想陪他散心,谁知赵佑安神思不属,任自己百般凑趣始终是恹恹的样子。结果一顿饭吃下来,赵佑安还没怎样,李甲已经喝醉了。
赵佑安见天色已晚,自己也万般不想回去见到玄昀,便决定留宿一晚。
安置好李甲和怀玉,何凤将赵佑安引到卧房。
两人第一次独处一室,都有些不自在。
赵佑安尴尬道:“今天辛苦你了,早些休息罢。”
何凤垂着头,面露羞色,轻声道:“我服侍爷安息。”
赵佑安忙摆手道:“不、不用。”
何凤已经忍住羞涩,走上来替他宽衣。
赵佑安本想推拒,听何凤轻声道:“侯爷买我来,就是服侍赵爷的。签了卖身契我就是赵爷的人了,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求能为爷尽点心。”
赵佑安神色一黯,心想,你的恩人不是我,要尽心也不用对我尽。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何凤已经偎进他怀里。
少女的鬂发轻拂过脸颊,幽幽体香在鼻端飘荡。赵佑安心神荡漾,忍不住环抱住她的身体。
何凤心中一阵欣喜,轻快地脱去赵佑安的外衣,拉住他的手走到榻边,便去脱他的亵衣。
在何凤的手碰到赵佑安的身体时,他恍惚看见玄昀那张美丽眩惑的脸。
他拉住何凤的手,宛如呓语一般道:“你可不要娶别人。”
何凤心头一惊,轻摇他的臂膀,唤道:“爷,爷。”
赵佑安似被兜头一盆冷水浇醒了神智,在看清何凤的脸时,本来有些沸腾的热血霎时冷却下来。
他从床榻上弹开,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去抓衣服。
何凤上前道:“爷,这是怎么啦?”
赵佑安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别过来。”
何凤委屈道:“可是我服侍得不好?还是爷嫌弃我身份低微?”
赵佑安抖着手穿好衣服,羞赧道:“是我配不上你。其实买房子、替你赎身、开店都是安宁侯做的,他才是你的恩人,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报恩找他去吧。”
何凤低声道:“我只想服侍爷。”
赵佑安此时方冷静下来,抱歉道:“我只是个乡下人,没有能力养家糊口。这里的一砖一瓦没一样是我的。你一片心意,我、我实在是羞愧……你自己好好的吧。”说完飞似的跑出房去。
站在院里,被冷风一吹,赵佑安打了个寒颤。
这些天玄昀结婚的传闻让他忐忑不安。今日见到玄昀和青霞郡主的时候,他确实是大受刺激,心中颇是怨愤难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玄昀能结婚,自己当然也可以找个老婆。这样才公平!
抱着这种心思,他来了小院。当时是有些赌气的成分,既然何凤是玄昀送给自己的,不要白不要。然而抱着何凤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玄昀。而且一想起他的样子,身体居然开始有反应。当他看清楚怀中人不是玄昀时,忽然便没了兴致,一丝一毫不想与何凤亲热。
他越想越懊恼,胸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拿根树枝往地上使劲戳,好像在戳玄昀的脸,嘴里恨恨骂道:“叫你结婚!叫你风流!叫你害我!叫你让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这个害人Jing……”
不知道戳了多久,生生把树枝折断,他心中的怨气才消退一些。
他仰望天上一轮明月,孤清惨白,只觉寂寞无边。
他如今已有些醒事,知道自己和玄昀所为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养男宠。玄昀虽然在自己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可是自己的身份说到底仍然是个男宠。
想怀玉那般出众的人,依然落得如斯境地,自己跟在玄昀身边又能好几时?即便玄昀现在不结婚,今后也总要结婚。即便玄昀的妻子容得下自己,他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别说两人都是男子,便是自身的距离也是天差地别,谁能保证玄昀不是一时兴起?
这诺大京城如果没玄昀,于自己又有何意义?表面的繁华背后,都是复杂、晦暗的玩意儿。人人在算计,人人在提防,他不懂,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