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老爷和夫人都对元青赞赏有加,说他聪慧稳重,还让容铮多跟他在一起,好好学学。
还有就是元青是个男人,害得朝生把他原是天香楼清倌一事讲出来都没人肯信,只当他是见容铮与元青太亲近,冷落了他,而心里不舒服,闹小性子了。
“朝生,你又在发呆了。”容铮扭头看向他,说道。
朝生低头一看,坏了,茶都溢出来了。
元青身着明绿软罗,有着旁人望尘莫及的清透气质。他的神色全然不是在天香楼时那般冷漠高傲,不过对朝生而言,一样不好惹。因为他只有对容铮才有十足的耐心,对旁人若一句不通,便是半句都懒得再讲了,虽然脸上有笑,却是没有一点情意的。
不过,偏偏旁人都吃他这一套,说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和动人。
朝生每每听人这么夸元青,就恨不得手里有什么就把什么扔到元青脸上去。
“朝生可能是饿了。”元青在旁道,“你看,脸都饿绿了。”
朝生磨牙:“我才不是饿了!你才脸都绿了。”
容铮看看朝生,又看看元青:“你又欺负朝生。”
朝生假哭着扑到容铮的背上:“小少爷……”
元青伸手将他拎开,微微一笑道:“你不饿,我倒是饿了。听说厨房今日有新的点心,你去端过来给我们尝尝鲜。”
“……”这少夫人架势简直太气人了!朝生狠狠的跺脚出了屋子。
见朝生出去,元青转而对容铮说道:“那些帐目不需要急着看,你先休息。”
容铮红了脸:“都怪我太没用了,看半天都弄不懂,二哥还说要交一间铺子给我打理,我都不知道做不做得来。”
元青给他倒了杯茶,他的手法很利落,容铮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茶中被下了一颗小药丸,那药丸入水即化,虽略有涩味,但和在茶水里,若非敏感之人,是察觉不出的。
他之所以在容府呆那么长时间,并非是伤势缘故,而是……他暗地里问若水宫的药师要了一瓶药,据说对治疗重伤后的失魂症甚有奇效。
今日这一颗就是最后一次的药。
元青盯着容铮喝了那杯茶,
他在扬州不能久留,若水宫还有许多事要他去做。宫主说了,不会理他与容铮的事。既然如此,他没有理由错过容铮。
他要把容铮拐走。
缩骨功对伤口迅速愈合很有效果,但要维持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所以这几天,元青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站在廊下看容铮摆弄花草都要倚着栏杆。
最近容铮开始频繁头痛,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他脑中。他蹲在花丛旁,偷偷瞄了眼元青,他总觉得跟元青是早就认识的,问元青,却是笑而不答。他的梦里有一个人,总是看不清模样,有点像是元青,但又不敢确定。
他一靠近元青,心就突突跳得很急。然而这感觉并不是陌生的,他甚至喜欢这种感觉。
元青不是女子,他是知道的,可是那股强烈的想要靠近的心情没有办法忽视。
不知道元青会不会这样呢?容铮忽然有点好奇。
当晚才用过晚饭,元青的脸色就白惨惨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容铮不知道元青是强用内力维持这副十五六岁的模样,以为他是受了风寒,慌忙让朝生去请大夫。
元青摆了摆手:“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容铮还想说什么,元青却径直进了里屋。
他咬了咬牙,还是吩咐朝生去把大夫请来,自己则跟了进去。
一进屋容铮就被吓到了,元青趴在桌边,全身痉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很痛苦的模样。
“元青!你怎么了?”容铮冲上前扶着他,脸上急得冒汗,腿都快软了。
元青捉紧了他的手,视线有些朦胧,他想赌一把。
他说道:“你喜欢我吗?”
容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仍是老实的点头:“嗯,很喜欢。”
“那,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呢?”元青问。
“什么意思?”容铮不解。
元青没有说话,他的骨头发出奇异的声响,待容铮回过神来,眼前的元青已不是先前那副小白兔般纯净的模样,他比容铮高了足足一个头,眉目疏朗,鼻梁挺直,下颌的线条清冽,若说先前还是雌雄莫辨,此时便真是男子无疑。
容铮眨眼,又眨了一下。
“容铮?”元青低声喊他。
容铮往前一倒,直直落入元青怀中,晕了过去。
容府的小少爷娶了个天仙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扬州。也有人说不是娶,而是嫁。
因为婚宴隔天那小少爷就跟着天仙走了。
容府请来给小少爷算良辰吉日的风水师便有说,此乃天赐良缘,小少爷命格特殊,是注定要去外闯荡的。
事实是怎样的,谁知道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容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