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寻问道,看到谢安歌摇头,他苦笑着咳嗽起来,谢安歌连忙帮他倒了杯水。
“你不怪我把你妈妈关起来,是看我老了,被儿子夺走一切,太可怜了么?”
谢安歌又摇摇头。
“你是好孩子……和他不一样……”
“他……不坏的……他只是……”
“我不喜欢他,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他。”林祯寻说着,转头看着窗外,说起以前的事情,“我一辈子,只爱上了一个人……就是你的母亲。若是没有他在,我大概不会那么着急,把你母亲关起来,逼着她与我在一起……若是不这么做,她大概不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见我……”
“他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我的父亲跟我说,是我亲生的,亲子鉴定也做过……的确是亲生的。我父亲要我与那个女人结婚,但我提出只买下孩子的时候,她却爽快的开了个价格,留下孩子走了。之后我再回去找顾灵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这个多余的孩子……”
“所以……您就该这么对待他么?”谢安歌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你以为只有这些事情么?”林祯寻低笑了一声,“他的秘密,有全部告诉你么?四年前,我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来?你进到铭盛的那一刻,你的家庭背景,我的人会全部检查清楚再交上来,然而你的为什么会变了个样子,我叫人找出当时的档案,你的父母那一栏都是填的已故。是他亲自换掉了你的身份,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
“把右边第二个抽屉打开来。”林祯寻说道,“他什么都不应该拿到,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才对。”
谢安歌走到右侧,打开抽屉,把那个沉甸甸的东西拿出来。
“你若是还不明白,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林祯寻说,“他的腿,是四年前出车祸所以失掉的……我让他娶自己怀孕的未婚妻,他带着她开车出去,中途有争吵,在雨夜开了快车,未婚妻出车祸死了……”
林祯寻说道这里时,哽咽了一下,停顿了许久:“他撞死了一对中年夫妇,他催促着我帮他处理好这件事情,我到了最近才知道他撞死的是谁……他撞死了……顾灵……”
谢安歌手上的东西落在地上,他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揪起林祯寻:“你再说一次?”
“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回去,他什么都不应该得到,什么都不要给他……”
谢安歌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苏阿姨回去了,宝宝在房间里睡着了。林修开着厨房的灯,反复热着谢安歌的晚饭。
谢安歌推开门进来时,刚好看到了坐在饭桌前发呆的林修,林修朝着他笑了笑,问他肚子饿不饿。
谢安歌摇摇头,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
“你坐着,我把晚饭端出来。”
谢安歌点点头。
林修其实做了挺多菜,他很高兴谢安歌没有把那卷能把他父亲送进监狱的带子拿出来。但反复热了几次,有几个菜热坏了。
“将就吃吧。”林修说道。
谢安歌没说话,端起一碗汤,喝一口,他在外面吹冷风吹得有些麻木。
“你今天出去了一天,在忙什么?”林修看他不开口,随口问道,“铭盛的艺人,这阵子都放假了吧?”
就这么随口一问,谢安歌手上的碗却不知怎么落了下来,他手上失了力气,任由那热汤撒了一身,落到脚边,摔了个粉碎。
“你怎么了?”林修赶忙过去,看他有没烫着哪儿,“今天是出了什么事么?先把shi衣服换下来。”
谢安歌使劲摇着头蹲下身去捡碎片,林修只得找了干布先给他擦擦,触到谢安歌口袋的时候,林修顿了一下。又去找了创口贴出来,把谢安歌手指上扎着的碎片小心的□□。
“你别收拾了,我来,你去沙发那坐着。”
谢安歌依旧蹲着一动不动,他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连手指被碎片割破了都不知道。
林修只得停下手上的事情,牵着他到沙发那边,按着他坐下。他不愿意脱下外套,林修便找了浴巾出来,给他盖着。
林修蹲在边上,寻着谢安歌垂着的眼睛,但它们却是没有焦距的。
“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林修自嘲般的笑了笑,寻到了谢安歌眼中的一点情绪,知道他在听着,“四年前,我划掉了你父母的名字,藏起了你的真实身份,用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威胁我父亲手下的人,不许告诉我父亲你是顾灵的儿子。然后我父亲塞了一个陌生女人给我当未婚妻,她居然还怀了孕,我哭笑不得的带她去医院,路上被她可笑的言论激怒,开了快车……撞了人……那对夫妇当场死亡……我的孩子也死了……这就是一切的事情了,今天你去医院,他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林修抓起谢安歌的手,从他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小心翼翼的给他戴上。然后握着他的手,把他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是林祯寻送给谢安歌的,讨回所有一切的礼物——黑黝黝的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