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晟高走了过来,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涂着发胶的头发略显冷硬,衬得他整个脸庞都棱角分明。俊朗的眉眼隐隐含锋,只有在看向郝庞的时候,才稍稍柔和下来。
“我要和郝庞单独谈谈。”张晟高寒凉的目光投向李焯,渗得他遍体生凉。所幸张晟高并没有把目光停留在李焯身上多久,这才让李焯松了好大一口气,暗自腹诽这个男人还真会区别对待,没看到这人看郝庞的眼神都快柔得滴出水来了吗?
李焯担忧地看了郝庞一眼,郝庞朝他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他一个外人呆在这一点用处也没有,还不如先离开这里呢。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后续就是了。
郝庞目送李焯离开,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冲张晟高笑了笑,“晟高,你怎么在这?”
张晟高却没打算跟郝庞拖下去,他一把揽过郝庞的肩膀,“晟高?为什么不叫我高哥了,庞子,看着我。”
两人近在咫尺,郝庞被迫抬头,张晟高的眼睛很亮,眉毛很浓,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凌厉感。可他的瞳孔里,却只倒映着郝庞一个人。外周的凌厉,却似乎只为了保护最中心的温柔。
百炼钢成绕指柔,不外乎这么一个眼神。
“你都记得。”张晟高的声音有些嘶哑,郝庞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开始泛红,终于回了神。
他嗯了一声,“我都记得。”
事已至此,隐瞒已经毫无意义,郝庞心里清楚,眼前的张晟高,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只是他不知道,张晟高到底是什么时候重生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
张晟高久久地看着郝庞,那双眼睛充斥着郝庞摸不透的情绪。直到郝庞以为他们要这样大眼瞪小眼一直瞪下去的时候,张晟高一把抱住了他。
郝庞听到男人急促的心跳声。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庞子,庞子……”张晟高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郝庞嵌入骨血之中。
郝庞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张晟高的后背,“我在。”
张晟高把头搁在郝庞的颈窝上,郝庞感受到男人的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张晟高可能在哭泣。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么要强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容许在大庭广众下流泪?
郝庞往张晟高身后看了一眼,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店里面已经没有别人了。
“晟高?”郝庞推了推男人,“怎么没人了?”
张晟高却不愿意放开,“我让人把他们赶走了,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郝庞悚然一惊,“我想到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说着迅速钻出张晟高的怀抱。
“郝庞!”
郝庞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你想离开我?”张晟高拉着郝庞的小臂,“你回去是不是就要搬走?”
郝庞点了点头。
张晟高却哼笑出声,“好,你搬,你搬走一天,我就不吃不喝在家里等你一天,你搬走七天,就可以看到我的尸体了。”
郝庞差点没被气笑,“晟高,别这么幼稚。”
“那你告诉我,”张晟高眼底划过无措和哀伤,“我该怎么留住你?”
郝庞抿了抿唇,他走了回来,朝着张晟高摇了摇头道:“别这样,我不值得……我……已经和承淮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样?”张晟高捧着郝庞的脸,“庞子,我欠你一条命,现在它归你了。”
郝庞呆呆地看着张晟高。
“我爱你,庞子。”张晟高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项链。他把项链系在郝庞脖子上,眼睛里满是爱意。
郝庞低下头,水蓝色的项坠呈水滴状,璀璨的钻石镶嵌其中,宛如水滴一般流光溢彩。
游鱼的眼泪。
郝庞又看了看张晟高的手指,果然,那里已经戴上了飞鸟单戒。
郝庞伸手想把项链取下来。
张晟高握住了他的手,恳求道:“别拒绝我,庞子,我再也忍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了。”
“别这样,”郝庞叹息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利用你……”
“不要讨论这个了。”张晟高揉了揉郝庞的头,“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郝庞又尝试跟张晟高说清楚,却屡屡被打断。郝庞心里清楚张晟高故意在转移话题,可清楚是一回事,说清楚又是一回事,说到底,上辈子是他搅乱了张晟高的生活,现在张晟高有了从前的记忆,而且一副没有他不能活的样子,郝庞真的不忍心。
他求助李焯,李焯也告诉他,这事急不得。只是郝庞自己愈发焦灼,倒不是因为张晟高逼迫他了,而是张晟高对他太好了,他想搬走都找不到理由。
这天,郝庞刚吃完张晟高带回来的银耳粥,自暴自弃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晟高洗完碗,坐在了郝庞身边。
“我感觉要被你喂成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