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人见了宣子方,第一眼会觉得这人很随和,愿意亲近他。而若是遇到了火灵根的修者,绝大多数会给人以或强势或暴戾的感觉,比如曹鹏。
至于苏纪,他算是火灵根里最为极致的了,暴戾内敛,别看他手持锋雪剑连剑意都是一片冰雪,但那些冰雪中蕴含的肃杀之气触之能使人感觉到无穷的无形压力,连气都喘不过来。真正的好战者,就像一个老辣的猎人,用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捕捉猎物,等待最佳的时机。苏纪就正是这样的人。
同样,神识印记是由修者的灵力在识海中凝结而成的,只要人的灵根不变,不管修为怎么变化,神识印记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过,要改变一个人的灵根,实在是件不可能的事。灵根是天生的,后天虽然可以通过努力把受损的灵根或天生脆弱的灵根补全变强,但从来没听说过能把人的灵根用什么手段改变或是抹去的,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因此宣子方在联系不上苏纪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苏纪的灵力发生了变化这个原因。
“你……你怎么知道师叔的气息变了?”宣子方绕了一个圈,想了很多东西,搞明白问题以后又奇怪地看向了释婴。
释婴之前好像还想要阻止他攻击师叔来着,在没看清对方的面目之前,他是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师叔?
尽管宣子方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有些莫名的醋了,原因是释婴能察觉到的状况他却没有发现,而且对象还是苏纪。
苏纪可是他儿子啊!再这样下去,宣子方都不好意思自称是本文作者了!更别说他此前还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了解苏纪的人啊!
释婴才不管宣子方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扬了扬小下巴,满是得意道,‘因为我是魔皇。’
“啧。”宣子方撇了撇嘴,“魔皇陛下炸毛的样子可真好看。”心里还想说,魔皇吃个饭都要夹着尾巴化形成猫,甚至假手他人,哪怕他真正的实力连神族都不放在眼里,那也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那些光辉历史早就成了老黄历了。
释婴气急败坏地用他的小爪子挠了几下摄心琴的琴弦,琴上发出一阵难听的铮铮声,眼看苏纪慢慢走在雪地上,距离他们还有不到二十丈远,释婴不得不换个方向,拿屁股对着苏纪,语重心长道,‘你有没有想过,有这种手段改变一个人灵根的人,会有多可怕?’又喵喵叫道,‘你才动过灵力没多久对方就追上来了,你以为他是为了跟你再续前缘吗!’
“可是师叔他刚才不是说……”宣子方脸红了一下,他没从苏纪的态度上看出来什么啊,师叔说话还是那么的直接又暴力。
‘笨蛋!傻子!他当然不是冲着你来的……’释婴急得团团转,‘你破开伏魔井的封印,他们没有在井里发现魔族,而你又消失了,你以为你再出现的时候他们能放过你吗!?’
“那也要和师叔说清楚,师叔总不会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的。”宣子方皱了皱眉。
释婴自然知道宣子方对苏纪有着无人能比的信任感,而且很多时候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感让他觉得十分无力,但是他可是魔皇,他经历过的残酷比宣子方多得多了,再者顾及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被自己拉入水的宣子方,他才会好心提点一下宣子方。
如果宣子方那个好师叔知道他和魔族缔结了契约,不知道那个苏纪脸上的表情会有多Jing彩。
魔族,可从来没有什么好人,释婴也不会刻意去提醒宣子方这点的。
一人一猫的一番神识交流还没结束的时候,苏纪就已经缓缓走到了宣子方的面前。
苏纪还是老样子,一袭青色的道袍,神色淡淡的,不会让人觉得他十分严肃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不苟言笑,身上总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苏纪对于他不关心的人事物从来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但对宣子方则不一样,见宣子方还是那副愣愣的样子,难得想绷住的脸也不由换上了一抹极淡的笑:“怎么变呆了?”
“师、师叔……”宣子方挠了挠头,挥手收回了摄心琴和桃魂扇,略有些不自在道:“好久不见哈……”
“嗯。”苏纪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单音,听不出喜怒。
“那个……”宣子方不敢和苏纪对视,微微低垂着眼帘,两手不停地蹂躏着手里的小黑猫,直把释婴揉得嗷嗷叫,“那个,唔,师叔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我,我也挺好,但我不是不想找你的,我一出来就想联系你了,可是你留给我的神识印记,我用不了……还有,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伏魔井里出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百年了……还有一点,其实我不是没有埋怨过师叔的,真的只有一点点,所以出来以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无上宗……”
“嗯。”苏纪依然是淡淡地应了声。
相比宣子方的紧张和不安,苏纪的表现显得比宣子方要好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纪才是那个元婴期的强者,宣子方不过是个初涉修真的小菜鸟。
释婴恨不得一头栽进雪地里,宣子方简直是丢光了他魔皇的脸了。
别人什么话都没问,自己一股脑儿就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