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唯申听到身后一辆车撞击到石壁的强烈碰撞声,震得山壁都有些晃动。
卷情舒依然没开车灯,驱车在夜里独行。
直到车速慢了下来,唯申才发现卷情舒绕了那么多路,还是把他送回了别墅门口。唯申知道,卷情舒是因为不想那些杀手找上他才刻意绕了那么多路。
卷情舒沉声说了句,“下车。”
唯申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卷情舒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他不想把唯申拉进他深陷的泥潭里。
唯申下了车并没有像卷情舒交待的一样立即回别墅。
他默默地看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车瞬间滑向更远的地方。
卷情舒的人生便是如此罢,没有路灯,也无法打开车灯,前路一片漆黑,后有隐藏之敌,他不能停,不能被赶上,稍有不慎,便是一切尽毁。
唯申面上露出怅然之色,他素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现在却感受到一种深刻的无能为力。
唯申望着黑漆漆的夜,攥紧拳头,即便夜是黑的,他也要为卷情舒亮起所有的灯。如果有人敢阻拦他,那就让那些阻拦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杀手零躲在卷情舒的屋子里,等待着给卷情舒添上致命的一击。
夜色里的零,一动不动,与夜色成为一体。
作为暗世界的金牌杀手,零不记得自已执行了多少次任务,但眼下这个任务应该是他所有任务里最难缠的。他已经杀了卷情舒半年,但依然没有得手。最让零感到无法理解的是,有一次卷情舒就从他眼前逃走了,但他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混在人流里的少年是卷情舒。
在零之前,组织已经派了三拔杀手刺杀卷情舒,但每一次这些杀手都以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意外身亡,组织才派出他这个TOP1来接这个任务。
零起初并没有把这次任务放在心上,他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卷情舒能嘣哒那么久全是运气好。但半年时间无法得手,让零当初夸下的海口被现实里的步步受挫频频打脸。
时日一长,零便十分好奇,究竟是哪个大人物要取一个高中生的性命?还如此锲而不舍。要知道,他们作为暗世界规格最高的刺杀组织,但凡出动他这种金牌杀手的刺杀任务,佣金都是以亿为单位的。而能让组织在折损那么多人之后不仅没有收手,还派出他这位暗世界TOP1执行了这么久的任务,那佣金的数目一定是极恐怖的。
零同样还知道,暗世界还有一拔杀手也接到同样的任务,他们这些人虽然比不上组织,但同样是暗世界不可小觑的一支势力,而且,他们同样没有得手,死的人更多,也依然没有停手。那支持他们行动的佣金显然也是天文数字。
零隐着身形,静静地想着,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卷情舒,强得恐怖。
卷情舒驱车来到一片废弃的荒地,把车开到一处拱桥下,松开安全带,靠着坐椅,闭上眼睛休憩。
期间有一只猫咪从草丛里蹦出来,卷情舒人还没有清醒,身体已经先一步起动了车子。
猫咪被车的声音惊动逃走,卷情舒看见原来是只猫咪,便松了心神,也失了睡意。
太阳渐渐升起,零知道,卷情舒肯定是遇到另一拔杀手,在外面呆着不回来了。
零把自已裹进卷情舒干净的被子里,舒服地叹息一声,疲惫地闭上眼睛。话说,卷情舒自已的房子,他作为杀手,入住频率反倒比主人要多很多。
一觉醒来,已经正午,零掀开被子,趿着拖鞋,正准备去冰箱里找些吃的,视线触及床头柜上的一张便签时,朦胧的眸色瞬间清醒。
零拿过便签,上面写着:杀手先生,请付费住宿。基于你往期的不良记录,诚惠7500元整。
零抬头望着窗户缝隙处断了的铅笔芯,面色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作为头号杀手,他就说他怎么可能连有人开门进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暗杀对象是一位爬窗专业户,进自已家都要从窗户进。
零掏出一万元放在床头柜上,在便签后面加了几句话:卷情舒先生,多出的钱是我以后借宿的预付款。顺便说一声,爬窗有风险,爬窗需谨慎。
零写完,趿着拖鞋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只剩三桶的老坛酸菜方便面,想着卷情舒先生应该囤货了。
悉悉索索地吸完一桶面,零仰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心里忍不住的吐槽,哪有人看见杀手睡着了还不动手的道理?趁你睡要你命才是正常逻辑吧。零暗嗟嗟地觉得他作为头号杀手的尊严被一个少年人挑衅了。躺了一会儿,零便径自想着,卷情舒不动手肯定是担心把自已吵醒了杀了他,嗯,肯定是这样。
零便稀里糊涂地又睡死过去。期间被另一拔不知好歹的杀手扰了清梦,起身从冰箱里卷走剩下的两桶面,开门走了。
零出门还有些迷糊,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杀手嘛,一拔就好了,两拔杀手经常不注意就被卷情舒绕得对杀上了,凭白给对方送人头。零想着,他的前三任好像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