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这场战事,陆非桓原本应更得圣上重用才是,他却经常托病请假,在府中不外出,也不见客,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成敏。成敏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心中颇为内疚,等时间一长,却又觉得不对劲。
陆非桓休闲时还作起画来,他画些高山远景,成敏看了眼熟,辨认了一番才觉得像自己的家乡。陆非桓停了笔,对他笑道:“这里好么?”
成敏神色倒有些感伤,“故乡旧土,自然是好的。”
陆非桓握了他的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又凑在他耳边,慢慢的舔吮他的耳垂,低声道:“以后我们去那里生活,好么?”
成敏愣了一下,陆非桓抚摸着他的手指,慢慢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里,做成十指相扣的模样,“就我们两个,我同你一起。”
成敏再迟钝,也品味出有些不对劲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陆非桓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好么?”
成敏自然觉得好,将军府虽然什么都有,人人都尊称他为一声舅爷,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当日留下,除了隐隐的也想待在陆非桓身边外,便是因为陆詹庭。
而陆詹庭现在大了,也是个解元,就连庞氏都要礼让他三分,倒不用再担心他会受了谁的欺辱。
成敏自知跟陆非桓的关系上不了台面,平日连院门也少出,就是不想看到别人怪异的脸色,若是他们一起回了家乡,在那个僻静的地方住着,倒是不用再在乎这些。
想到这里,成敏就点了头,“自然是好,只是你这里要怎么办?难道辞官不做了么?”
陆非桓轻笑道:“现在天下平定,又有什么不能?”他语气中萧索之味甚浓,显然这并不是他的真情实感,成敏问不出来,便也不再问。
陆非桓抱着他又忍不住去亲他,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陆非桓又想做,成敏连忙阻止,“不现在大白天的,晚上再”
陆非桓往他嘴角亲了一口,笑yinyin道:“以前白天做的还少么?”
成敏红了脸不说话,却也不肯妥协,陆非桓便只抱着他,同他一起再给那幅画上起颜色来。
陆非桓瞒成敏瞒得住,瞒陆詹庭却瞒不了。本朝刚把赤耳哈国打败,将它的领土收入囊中,小的斗争还未平定,隔壁的雅尔哈国就坐不住了,巴巴的送了公主来和亲,而且扬言要嫁的,正是天下第一的将军陆非桓。
陆非桓拿自己年纪大的事推辞过几次,雅尔哈的公主和当今圣上却执意要如此,圣上道:“颂雅公主连给你当妾室都愿意,为了两国交好,你就收了她罢?但她愿意当妾室,咱们可不能委屈了她,便请她同你夫人一起,做个平妻,事情就这么定了,等公主来了,请她到你府上去住,再筹备亲事。”
陆非桓再不愿,但圣上发了话,他便不能不听,而且中间曲折,稍一不注意,就连将军府也难保平安。
他冷着脸回了府,刚到了前厅,陆詹庭已经在那里等待。
他年纪已快十六岁,长得高高大大,只是身板还未完全长起来,身形便显得有些单薄。他五官遗传了父亲和母亲,倒是个俊美的长相,只是神色始终有些冷淡。他见到陆非桓,先恭谨的行礼,“父亲。”
陆非桓站定脚步,“找我有事?”
厅里并没有旁人,陆詹庭便直言不讳,“只想问父亲,公主的事,要瞒舅舅瞒到什么时候?”
陆非桓自然知道雅尔哈国的心思,人还未送来,流言已经传的满天下都是,想必府中其他人俱已知晓,成敏若不是不爱出门,大概也能听到一二的。陆非桓眉头一拧,想到成敏,心尖一颤,语气便不太好,“我自然会告诉他,要你Cao什么心思?”
陆詹庭不卑不亢的道:“父亲如不好说,我便可以同舅舅说,舅舅要伤心要难过,我自会安慰他。”
陆非桓眼神鹰隼的盯着他,他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在那种即使知道他在偷窥也根本不在乎的年纪了,他现在倒是有胆子把心思放到自己的舅舅身上了么?
陆非桓盯了他好一会,陆詹庭强撑着一点不露怯,后背其实已经紧张的冒出了细汗。陆非桓冷笑道:“你安慰他?你安慰得了么?”
陆詹庭大着胆子,平静的道:“父亲能做的事,我自然也会做。”
陆非桓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点轻视,“只怕你做不到。”
陆詹庭脸色一变,眼神中浮现出一点慌乱,陆非桓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松下来,“你还是好好读书,等明年考试,好好拿个名次,做个好官,以后陆家要靠你的。”
陆詹庭微微愣了一下,还没回神,父亲已经离开了。
陆非桓面对儿子时虽然从容不迫,但要面对成敏,多少有些躁动。他们现在感情才算真正的好,心结打开,算得上是热恋期,如果对方知道横插一个公主进来,到底会怎么想?
其实公主并非大事,他担忧的事,倒是极其棘手,虽然知道该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