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和姚氏那次闯入的事件,旁人知道的是她们被罚了三个月禁足,不得离开自己居住的院子半步,不知道的是还被罚了半年的月例。这点钱对于出生于官家的庞氏来说算不得什么,却是姚氏的命根子。她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家里原本还算富裕,所以能跟陆家结亲,后来家道中落,娘家不仅不能帮衬她,还得常常让她接济,少了这份月例,她便如少了活水的源泉一般,荷包收紧了起来,娘家又催时,免不得偷偷让下人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首饰衣服拿去典当,换来的银钱大半都给了娘家,她看着下人拿回来的典当票子连连叹气,不知道自己猴年马月才能将那些首饰赎回来,气的哭了好几回。
她不反省是自己越了界,故意去跟庞氏说嘴,同她一起去“拿jian”,只恨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贱人把将军的心给迷惑了去,自从十几年前将军打仗归来后,再没进过她的卧室门。她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将军带回来的女人的关系,那女人进了府中时,肚子里已怀了孩子,将军却给她安排了最差的院子住着,连个好一点的下人都不肯给,明着就是一副苛待的模样,而且她也偷偷打探过,将军并不进她的门。
这样子她就不得不疑心起来,难不成将军的身体是出了什么毛病?府中三个女人,他竟一个也不碰,除掉生出来的三个孩子,府中也一直没有再添新嗣。那时候陆老夫人还在世,也侧着问过将军,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如果有的话,大可娶进门来好好伺候他,将军只是岔开了话题。
这样的怪事姚氏一直没想明白,不过她勾搭上了府中一个下人,也不承望将军再来。而前段时间,她那姘头却说听到将军的院子中有欢好的声音,她才急急忙忙的去找了庞氏,然后两个人一起匆匆的到了将军居住的后院里去“捉jian”,在那里,她们果然看到将军极亲密的抱着一个人,虽然有衣服遮挡,也不难看出两人正在做那种事,可能连最私密的地方都还连在一起,没来得及分开呢。
被将军那样严厉的呵斥,庞氏和姚氏都是第一次,而且还得到了重罚,这让姚氏恨上了那个“小贱人”,而且她依稀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个“小贱人”的身份,虽然让她震惊,但是也不是不无可能。
三个月的禁足一到期,姚氏先让下人把屋子和院子都清洗了一遍,说是去去晦气,自己也全身洗了一遍,换了一身过年才穿的新衣裳,挨个院子去看一遍。她带着丫鬟状似无意的走到陆詹庭住的院子前,看着院门依旧是破败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疑惑。
真的是那个人吗?自己莫非看错了?
她并非看到了那个人的五官,那个人被将军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她又没有透视眼,如何能看到,只是看着那件遮掩的衣服觉得眼熟,那件料子、那个颜色,她依稀是记得自己上年末挑剩下的布匹,那匹布最后是被送到了这里,毕竟陆家正经主子就那么几个,布料什么东西都是庞氏先挑,然后是她,最后才是给陆詹庭,陆詹庭总分不到好的,跟着他的那个舅舅穿的就更差了,总是一身粗布,看着比下人还不如。
但将军拿的那件衣服,恰恰是一件粗布制成的衣裳,又是那样的颜色,除了这里,别人决计不会有。
姚氏想到这里,定了定神,伸手叩了叩院门。
成敏正在做饭,听到门响,还以为是管家周伯伯送菜来了,连忙擦干净手来开门,等看到姚氏时,整个人愣了一下,硬挤出一点笑容来,“二夫人。”
其实以姚氏的身份,只能被称之为姨娘,但她要让人也叫她夫人,她又刻意拉拢庞氏,让庞氏先点头,下人自然也这么叫,陆非桓是个不管她们的,先前还问过她们要走要留,她们既选择留,便只是留下,其他的不多管,便也不在乎这些称呼。
姚氏露出甜美的笑容,眼神往他身上打量了一圈,见他人长的瘦,身量只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皮肤白皙,明明是个男人,肌肤看着却细腻光滑,一点也没有粗糙感,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粗布制成的,一看就觉得不太舒服,不过跟那天的花样不一样。
这样的人,要是跟将军
姚氏收回探视的目光,抬脚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打量院子里的摆设,“他舅爷,我平日也没来过,今日恰好逛到此处,进来看看,你不介意吧?”
两个女人都进了院子,才问他介意不介意,成敏自然是没法介意,他微笑道:“不介意,二夫人到处看看吧。”
姚氏在院子中走了一圈,这院子太小,除了一口井外,就还有一个石磨,多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舅爷住的地方未免也太清寒了些,老爷也真是的,府里那么多屋子,随便拨一处都比这里好,怎么就专门给了这么个地方让舅爷住着,还住了这么多年。唔,这里是庭儿的卧房吗?”
“是的。”
姚氏到底是女人,也不好进男人的房间去看,便只装作漫不经心的在窗户边看了看,她又走到一间又小又窄的屋子前,咂舌道:“这不会是舅爷住的地方吧?”
成敏惦念着自己熬的汤,“嗯”了一声。
姚氏的目光又Jing又利,她将能看到的每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