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了形的脸竟然在笑:“是吗?”
“快说啊,我绝不会放过他!”
苏舒的手臂缓缓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苏雅。然后,苏雅听到了她一生中最不愿意听到那句话:“是你!害我的人,就是你!”
33
苏雅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会把她认作罪魁祸首。
“妹妹……”苏雅的心脏在滴血,“我是你姐姐啊!”
苏舒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已经变得很模糊,但她的手指依然坚决地指向苏雅:“我当然知道,你是姐姐!害我的人,就是姐姐你!”
“不是!”苏雅狂叫,“不是,不是我害的!”
然而,苏雅的叫声却被苏舒的笑声所湮没。苏舒笑得很疯狂,仿佛野兽临死前的悲嚎,痛苦的情绪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苏雅目瞪口呆,怔怔的望着苏舒,望着苏舒的身体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然后,地面突然消失,苏雅一脚踏空,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身体没有凭借迅速下坠。
尖叫一声,身体一阵颤栗,苏雅蓦然惊醒。
故老相传,有些濒临死亡的人会给亲人托梦,交待后事。这种题材,在各种文学作品和民间故事中广为流传,苏雅写作时也曾涉及过。可是,身临其境时,她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彻心扉。
是我?害妹妹的人是我?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梦中的场景,让苏雅心都碎了。
纵使百般不信,千言万语,终究抵不过梦中妹妹那张冷酷仇视的脸。
不会的,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飘渺毫无根据的梦。苏雅安慰自己,抹去泪水,穿衣起床。
时针指向凌晨五点十分。
寝室里仿佛起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薄雾,显得有些Yin郁。沈嘉月、小妖、星星,三个女生都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正酣。
苏雅不想吵醒她们,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苏雅并没有发觉,在她的身后,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背影。
在水房里草草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最近,不知道是否用脑过多,头发没有以前那样光泽鲜明,掉落的也越来越多。轻轻梳理,并没有用力,也没感觉到疼痛,梳子上却缠绕了许多头发。
苏雅对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然后,她打开寝室的门,走出去,轻盈的脚步声在寂寥的女生宿舍里显得格外清脆。
太早了,又是暑假,校园里人影稀疏。南江的晨曦还是那样的模糊,灰沉沉的,仿佛被污染的河水。
苏雅迎着久违的晨风深深呼吸,似乎想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自从考上大学后,她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很少这么早起床。
“对不起,请让让!”一个和气的声音在苏雅身后响起。
苏雅转身,看到一个拿着扫帚的中年妇女,对着苏雅谦卑地微笑。
原来,是新来的校工,姓万,学生们都叫她万阿姨。原来,她的工作不仅仅是女生宿舍区的守卫传达,还有附近公共区域的清洁卫生。
“你好,这么早?”
“是啊,没办法,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
万阿姨对苏雅笑了笑,低头打扫落叶。这些年,校园里的乔木明显苍老了,随风飘落的树叶却一天比一天多,即使是在生机勃勃的仲夏。
“你还要守门,哪有时间睡觉?”
万阿姨颇有些感慨:“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要睡那么久,一天能睡个四五小时就可以了。”
一片片枯黄的落叶在扫帚中支离破碎。
“你这样,太辛苦了。万阿姨,你的子女呢?”
万阿姨停顿了一下,仿佛被定格了般。过了几秒钟,她才继续扫地的动作。
显然,万阿姨并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子女。苏雅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马上转移话题:“万阿姨,你天天守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怪事?多了,这个学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邪门的事特别多。听说我没来的时候,有个叫44的女生寝室,死了好多人。上吊的上吊,跳楼的跳楼,割脉的割脉,投水的投水,一个接一个地自杀。”
苏雅哭笑不得,万阿姨并不知道她以前就是住在44女生寝室的。
“万阿姨,我是问你遇到的怪事。”
万阿姨讪笑:“我才来多久,能遇到什么怪事?要说怪事,前几天有个女学生,好端端地从楼上跳下来,差点摔死。我早就看出来,那女学生气色不好,迟早要出事。”
“气色不好?怎么个气色不好法?”
“她每次都Yin沉着那张脸,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笑,走路老往Yin暗的地方走,身子飘忽不定,摇摇晃晃的,一看就知道命不长久。”
“瞎说!你会看相啊!”
万阿姨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你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