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受了桃花簪后兴奋得不行,然刘氏与何十三一听说这消息却是都犯起了难。怎得能让她嫁给他呢?王宫贵族讲求多子多福,自然要多娶妻纳妾,且这三皇子听说还颇受皇上的宠幸,来日娶的正妻定然也是身份超然,便是纳妾,想来也净是些高门淑女,小玉一届商人之女身份何其卑微?将来若是一朝行差踏错惹怒了当家主母,这既无家室又无背景的,到时候由谁来护着她呢?都说这女子嫁人,飞上枝头变了凤凰才是最好的,何十三和刘氏却不大认可,她无忧无虑平安快乐就是最好的。
但沈彻乃是王子,又于晋安百姓有恩,若是哪天真的前来提亲也不好回绝,遂何十三和刘氏私底下便合计着,趁他出征之际,早些把小玉嫁出去算了。
这事情他们并没跟小玉说,她喜欢他喜欢得都要成了痴了,谁乐意触这眉头呢?总归婚嫁之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把人往花轿上一送,还能由着她不乐意啊?
沈彻送的那枚玉钗自是贵重非凡,在晋安这边陲贫乏之地妇人装饰打扮都是少数,本就少见这样的稀罕物,遂刘氏也不许她佩戴——若是戴上了,街坊四邻保不齐就要问,到时候岂不是都知道了?那还如何给她找个好婆家呢?
小玉并不知道这些,这三个月来过得倒是有滋有味,自明白了他的心思,整天开心不完似的。也是越发的想念他了,这跟从前的喜欢不大一样,从前喜欢他,不求回报也不问将来,而今有了盼头,等他回来,他会第一个来见她的。
六月中旬,沈彻率领重兵凯旋而归,如他所言,才回到晋安便来到四季馆宴请部下了。
自他一脚踏进门来,小玉的眼珠子算是长在了他的身上。
席间,沈彻也多有回应,而后干脆趁着何十三跟刘氏不注意大着胆子拉着小玉去了外头。
两人同乘一骑,行了三里路有余,来到了边境河口处。他平时想事情常喜欢来到这里,这里附近有几处林子,空气清爽,群芳拥簇,这会儿圆月高挂,又添了几分朦胧。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单独相处,小玉的心扑通扑通,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了似的。
她侧目瞧了他一眼,忙就收回了目光,几分羞涩的咯咯笑了起来。
“怎的一见了我就笑,都笑些什么呢?”沈彻好奇的问她。
小玉道:“我也不知道笑些什么,可能一见到你就开心吧?不止见面的时候,平日里想起来也会笑的。”
“平日里....我不在的时候也曾想过吗?”
“想过的呀...”
“这样啊....”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满脸的羞涩,小玉的脸颊憋得红红的,沈彻看似沉稳,实则比她还要再严重一点,生平头次约姑娘出来幽会,心里七上八下,脑子仿佛也不是很清醒,好像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少时,沈彻微微正色,道了声:“小玉姑娘。”
小玉仰头:“嗯?”
沈彻:“本来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瞒着父母私自带你出来也是不大得体的,但我确有件要紧的事想要问你,倘若有天我想带你去....去到京城里生活,从此以后你便要和家中的父母姊妹分开,你可愿意?”
这会儿,她的脸红到了耳根,整个人飘飘然然恍恍惚惚,竟分辨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一场梦幻。
“若是能跟将军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她说。
他垂眸瞧她,这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她,也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一个女子。
女孩子长得可真是Jing致水灵,她仍似往常那般,眉眼皆带着明媚的笑意,今日怕是有些害羞吧?眼帘大多垂着,漆黑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恁的可爱动人,若非男女授受不亲,他真有冲动想去摸摸她的小脸了。
“我知道了。”他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迟了何掌柜怕要怪罪了。”
“好啊。”
小玉不会骑马,沈彻攥着她的袖口把她拽上去的,同乘也是有意保持着距离、沿途不忘避人耳目,做派倒是规矩的很。当她的背不经意的触碰到他胸膛的时候,她的脸烧得滚烫滚烫。
*
那晚归来,小玉兴奋过度,连着害了三天的热病。
跟父母说是伤寒导致,其实刘氏注意到了,那晚她跟沈彻偷摸溜出去了。
刘氏紧张兮兮的询问小玉跟沈彻究竟有否肌肤之亲,小玉如实答了,她这颗心才算放下。
当日便给她张罗起了婚事,对象是渔夫家的儿子孔思,比小玉年长2岁,今年17,何家二老看他长大,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相貌虽不若人家英俊逼人,总也是周正顺看,最主要的是门当户对,女不远嫁,少了许多顾虑。
而后某天,京中传来消息,沈彻封了王,不日后回京述职。当天下午,沈彻带谢武、王田两位副将来到四季馆,今日却不是吃饭而是去到了内堂,说是有要事与何掌柜及刘氏商量。
他进屋时,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