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盅大小,正好盈盈一握,上面缠绕着一只小小的龙,杨康对着光一照,翡翠特有的润泽,晶莹剔透,青翠欲滴。
“好漂亮的东西!”杨康忍不住脱口赞道。
“漂亮吧?”孙老太说道,“有些东西,如果你这辈子没有见过,那么你不会妄图拥有,可是一旦你见过了,那么,你这辈子也摆脱不了它的诱惑。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不是出生那种军阀家庭,如果祖上不曾富贵,那么我现在应该会安居晚年,有一口饭吃,有衣服穿,有个容身之所,别无所求。
我会和所有的乡村老太太一样,没事扯扯家常,说说闲话,关注一下子谁家媳妇漂亮,谁家孙子聪明,谁谁谁红杏出了墙……”
“原本这样的东西,还有几样的,但当年都没了,砸的砸,抢的抢……”提到zhè gè ,孙老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气。
“nainai,算了,千金散尽还复来!”杨康不知道怎么ān wèi 她。
孙老太点点头,当即从一边的抽屉里面,翻出来几张旧纸,又找出毛笔和一方旧砚,然后把一锭旧墨锭找了出来,说道:“大孙子,你去厨房打点水来,给nainai磨个墨。”
“好!”杨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走到厨房,用碗舀了一点水过来,慢慢的磨了一点墨出来。
孙老太也不说什么,拿起毛笔,开始写字。
杨康发现。孙老太居然写的一手好字,但孙老太写的内容,他有些愣然,大概意思竟然是——现有城郊四合院一套,转赠给孙儿杨康。然后,她还一本正经的署名,摁下了手印。
“这房子,是当年十年风暴的时候,被强行分了的。”孙老太一边说着,一边从旧箱子里面。拿出来房产地契。递给他道,“这房产地契应该是没用了,毕竟,还是民国的东西。但是对于我来说。它是一种念想。是我的家!”
“是!”杨康已经明白过来,孙老太能够给他的,jiù shì zhè gè 房产地契。别的东西是不用指望了。
对于孙老太来说,这是一种传承,一种仪式,代表着她有他这么一个孙子。
“你把东西收好。”孙老太轻轻的叹气,说道,“我从临湘城回来,就搬去你那边,将来你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我也好给你照看孩子。”
“是,nainai,我等你回来!”杨康事实上还想要劝说,别去临湘城了,去那里做什么啊?真有什么bǎo bèi ,哪里还轮到她。
但是,杨康知道,她不去看看,她了不了这桩心事,所以,他也不多说什么了。
“zhè gè 翡翠杯子你也拿去。”孙老太说道。
“nainai,我收下你的房产地契,但zhè gè 我不能够收了。”杨康忙着说道。
“你这孩子……”孙老太摇头道,“我难道带着这玩意去临湘城?放在这边,如果有小偷摸进来,给nainai摸走了,我还不得气死?这以后nainai都跟着你过了,还要这玩意做什么?难道你不zhǔn bèi 给nainai养老送终?”
“nainai,我收下!”杨康听得她这么说,忙着说道。
“嗯,你把小黑也带去。”孙老太笑道,“事实上,你最初看上的jiù shì 小黑吧?”
小黑,jiù shì 那只独眼龙猫,杨康当初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得不得了,还想要找孙老太问问,她卖不卖,卖的话,他买huí qù 养着。
“是的,我喜欢小黑!”杨康笑道。
“带去吧,nainai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孙老太说道。
“nainai,我有两人熟人去了临湘城!”杨康说道。
“啊?”孙老太一愣,问道,“陈墨?”
“陈墨是谁?”杨康愣然问道。
“你不知道?”孙老太有些愣然,不解的问道,“我看你和那个死胖子guān xì 不错啊?陈墨jiù shì 他舅舅,他舅舅和他叔叔都是南边有名的土夫子,我三年前见过他们一次,所以认识。”
“我知道他舅舅,但不知道他舅舅叫陈墨!”杨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舅舅是不是去了临湘城,他似乎……”
杨康想起来,陈墨应该是去了京城追查那幅画?
但是,刚才孙老太提到临湘城的时候,郭胖子明显也是知道的,只是瞒着他——看样子,师爷和陈墨、老白等人,也非常有可能去了临湘城。
“不是他,那是谁?”孙老太有些糊涂了。
“算了,我也拿不准他就去了临湘城。”杨康想了想,还是不说老海的事情了,毕竟,老海和父亲之间的guān xì ,并没有人知道。
而且,老海也是非常有本事的人,还和郭胖子他们之间有些矛盾。
“你给我一个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孙老太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再问。
杨康当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修理厂的地址给了她,对于他来说,那个修理厂才是他的地盘,而如意坊——终究是邵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