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姝娘望着这群人,个个浑身缟素,伏地而哭,时不时地还会抬起眼偷偷地瞄上自己几眼,好似自己是一个掌握他们生死命运的煞星。
zhè gè 孙氏,前一世,跟着纪氏一道,没少鄙视过罗姝娘。
有一回孙氏过生日,罗府的人都送礼物,罗姝娘也住在罗府,自然要随礼,她那时候手上也没什么财物,平常府里人生辰大小喜事送礼,都是云氏备好一份,送到罗姝娘处的。
偏偏罗姝娘那两天跟云氏闹别扭,云氏一气之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罗姝娘需要送礼这事给忘了,罗姝娘也倔,不愿意去求云氏,就自己拿上好的布料Jing心做了双鞋子送过去,当时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就让静兰去送的,自己都没去露面,结果静兰回来就报怨道,送那么寒酸的礼物去了,在孙氏那儿被几个丫头婆子好一番嘲笑,弄得她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后来听说孙氏把那鞋子给了看大门的婆子穿了。
云氏听说这件事后,自然是又叫罗姝娘过去数落,骂她死性子倔驴,没有礼物送不能来找她,偏偏要送上门去让人踩。
于是母女两个又吵了一顿,罗姝娘一气之下就要搬离罗府,宁愿自己自力更生。
云氏哪里会同意,闹到最后罗姝娘还是住在罗府,只是再有人生辰之类的,她也不会亲自动手做什么了,最多拿丫头们做的去充数。
当然了。云氏是个记仇的。就算是她自己跟罗姝娘guān xì 不和睦。但也容不得别人来踩,没两天就拿住了孙氏的心腹陪房的错,打了二十大板,敲山震虎,也还了孙氏一记耳光。
罗姝娘的目光落在跪在孙氏的两个儿子身上。
孙氏的儿子们小的时候倒没有什么特别可气的地方,毕竟住在外院,内外有别,jiàn miàn 的次数不多。
这两个。后来大儿子似乎是考中了举人,小儿子差了不少,最后花钱捐了个官。
望着那个现下看上去只有十岁的男孩,罗姝娘的目光不由得沉了沉。
jiù shì zhè gè 小屁孩子,不过是捐了个七品小官,已经娶了妻,就敢上门来要自己把大妮儿嫁他作妾?还一顿酒菜加几两银子就哄得赵家老大给他写了什么婚书……
虽然后来被罗姝娘一顿乱棍给打了出去,但究竟癞蛤蟆跳到脚面子,不咬人它恶心人啊。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做错事的是杜氏。你们这些人如果没有参与的话,自然是无过的。不知道为何要上门来求我原谅?”
罗姝娘冷声而道。
如果是杜氏在她面前,她倒还有心思指着杜氏大骂一顿,或是报复什么的,但现下杜氏就这般轻易的死了,跟这些人有什么可说的?
姬誉轻轻地拉了罗姝娘一把,让她的wèi zhì 正好在姬誉的身后。
“你们走吧。既然我娘子说了,无所谓什么原谅不原谅,你们在这里哭也无益。”
现下姝娘可是双身子,就算看上去很是健康,但也要以防万一嘛。
更何况这群人打扮成这副mó yàng ,跑到别人家的院子里来哭,实在是丧气的很。
孙氏难以置信地瞪着罗姝娘。
zhè gè 乡下女人,自己一家都这样放低姿态地求她了,她居然还一副冷冰冰的mó yàng 当作看路人一般?
再想到今日大房要来姬家,他们去求二房时,无论是云氏,还是罗修平,那两个居然连地方都不肯告诉他们,更不用说陪着一道了。
最后还是个纪氏的陪房,偷着告诉了大房姬家的所在。
孙氏喊道,“二妹妹,既然你不恨我们大房,那就求你在这份求情状上按了手印,再让你家相公去应天府里说明,当年的掳人案,跟我婆母无干。”
说着便从袖里取了一纸文书出来。
“只要你们肯帮zhè gè 忙,让你大堂哥平安回来,你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孙氏站起身来就要往罗姝娘手里递,罗姝娘两手背在身后,半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
“这位太太,这就奇怪了,你既然方才说你家婆婆跟这案子guān xì 不大,只是下头的刁奴办的,那就该等着官府审明真相,还你家婆婆一个清白才是啊,为何跑到我门上来了?我和你素不相识,还真是不敢跟你姐妹相称。”
孙氏恨不得冲上把手里的文书塞进罗姝娘,再拉着她的手按下手印。
可姬誉就直楞楞地站在罗姝娘身前,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绕过去。
孙氏不由得气急败坏,大声嚷嚷起来。
“罗姝娘,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姓罗的,这是你的大伯父,这两个是你的堂侄,我婆母已经赔了一条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抬抬手的事,为何就不肯,你眼里还有没有亲人长辈?”
她一边说,一边就指着罗振觉和自己的两个儿子。
罗振觉背着手,板着脸,也不装作哀伤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