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金月流坐在床边,捧起凤然的脸仔细端详着,这个二十年不见的儿子,她还没有好好看过。一幕幕往事在她眼前掠过,儿子小时候在她怀里撒娇,少年时在父母面前侃侃而谈兵法策略。他本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可他之后特殊的遭遇却令自己无法承受。
但正像儿子然飞和儿媳罗琼采所说,木然凤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他又不曾给北凌出力,只当他是换了个地方住好了。
金月流不再固执,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叫了声“然凤”,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二十年的思念都倾泻了出来。
凤然就像一个犯了错又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伏在母亲怀里哭泣着。他知道母亲已经原谅他了,自己又是母亲的儿子了。
哭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渐渐止住哭声。
金月流抚摸着儿子的头发,细细看着儿子的眉眼。凤然被调养照顾得很好,皮肤白皙光滑,眼睛也清亮透澈,不见风霜之色。但他终究已有四十岁,眼角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二十年本应建功立业的时光便这样消磨掉了。纵然这些年都被小心守护,但心中怎能没有遗憾。
金月流絮絮地问着他在北凌的社干活,问他与离光感情如何,凤倾城是怎样娇宠任性,说了好一会儿,金月流这才迟疑着问:“那义律轸对你怎样?你们二人果有床笫之事吗?”
凤然立刻满脸通红,虽然知道母亲一定会问这件事,但事到临头还是令他窘迫无比,他支吾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轸对我很好,夜里也很体贴,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是不是那个家伙逼你的?”
“开始是,后来就不是了。有他在,我才不会觉得孤单。每次我想家,都是他安慰我的,我不能没有他。母亲,你是不是也在怪我,看不起我?”
凤然惶恐不安地看着金月流,他实在已经承受不起母亲的指责。
金月流叹息了一声,道:“罢了,这恐怕是前生的欠债,今生要来偿还,一切都是天意。只要你别受了委屈就好。”
凤然见母亲谅解了自己,心中万分高兴,只觉得多年来挂在心头的那把锁“咔”地一声打开了,心间说不出的轻松爽快,幸福地将头埋在母亲怀里,任母亲抚摸着。此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自从得到母亲的谅解,凤然的身体和精神便日益好了起来,与亲人们的相处也更为融洽,木然飞和木白绵常来看他,几个人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只是客气的问候。他们常常回忆小时候的事,但都尽量回避父亲兄弟的惨死。
木然飞有时问兄长对北凌的感觉,他倒并不想从哥哥口中套取情报,反正凤然也不参与军国大事,他只是想知道哥哥在北凌过得好不好。
凤然随口说着北凌有什么新鲜玩意,民风又是怎样的自由开放。他是只当做趣事来说,木然飞却心中莫名产生警惕,北凌竟是这样一个日新月异,生气勃勃的国家,月国君臣对它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这个国家早晚会给月国惹大麻烦的。
凤然在木府住了十几天,便待不住了。义律轸这些天忙着和谈,很少能顾得到他,凤然的身体又好了很多,精力充沛了许多,便不能安心待在屋子里。
他二十年没回皓都,自然想到自己旧时游玩的地方去看看。
第一次义律征没答应,搬出义律轸的名头把他拦住了。
晚上凤然候着义律轸回来,便磨着他答应放自己出去。
义律轸见他这样高兴,不忍心扫他的兴,便同他约法三章:
第一,必须有四大侍卫中的两名跟随。
第二,必须有木家的人陪伴。
第三,不许出城,而且晚膳前必须回府
凤然当然满口答应,这天的晚饭便吃得特别香甜。
义律轸见他这么高兴,就多给他夹了些菜,哄着他多吃了一些。
之后的几天,凤然常常出府在皓都各处游玩。木府其他人或者事务繁忙,或者不便陪同,唯有木白绵有时间,又与凤然亲近,所以经常陪兄长出去。
走在旧日曾走过的街道,坐在从前光顾过的酒家,凤然不仅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不住地同妹妹和侍卫说着从前的事。
木白绵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哥哥回到皓都是那么高兴,但他终究是要离开的,今后只怕再也见不到这里的景物,只好现在多看几眼。
这天,凤然又同木白绵一起出去,随行的侍卫是赫连城,羽溟。
中午他们走得累了,便到皓都最大的酒家---会仙楼去休息吃饭。
四个人要了一个雅间,边吃饭边看着外面的景物,谈谈说说十分开心。
过了一会儿,凤然想解手,赫连城笑着说:“正好我也想去,就陪公子一起去吧。”
由于担心在外面有风险,所以侍卫称呼凤然都叫“公子”。
木白绵翻了个白眼,他们盯人盯得太紧了吧,连解手都要陪着。这些天她算是领教了,自己的哥哥休想一个人待着。这样既是为了照料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