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而又熟悉的幽州城和那已经烙在他心中的“木”字大旗,目光不断变化,强烈的内疚,悔恨,痛苦煎熬着他的心,令他面色更加苍白。
义律轸见情况不对,忙搂住他道:“出来很久了,快回去睡吧。”
不料凤然却猛地一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义律轸面色一沉,手臂上加了力气将凤然紧紧困在怀里,沉声道:“凤,不许闹,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现在跟我回去。”
凤然这时仿佛清醒了一些,在义律轸怀里扭动了两下,便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不再用力反抗,任义律轸将自己半扶半拖着带回帐中。
义律轸一回帐,便命义律征去煎一碗安神汤,然后便为凤然脱去衣物,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让他躺在床上。
凤然呆呆地看着他,好像突然间不认识他了一样,义律轸心中暗惊,凤然这种样子指在他被俘之初出现过,后来在自己与离光的悉心照料下,凤然恢复了过来,一直都很好,难道这二十年来的苦心都要白费?
这时安神汤送来了,义律轸轻轻扶起凤然,将汤药送到他口边,道:“来,把这汤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凤然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药汁,忽然紧紧抓住义律轸的手臂,痛苦地乞求道:“轸,不要打幽州,求求你,不要打幽州!”
泪水顺着他消瘦的面颊流了下来。
义律轸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凤然总算是回复了过来,于是他将药碗又凑到凤然嘴边,道:“你将这药喝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听话,快喝了。”
凤然被义律轸轻柔但却强力地捏开了嘴,一碗药汤就喂了下去。
义律轸将药碗放在一边,抱着仍在不住流泪的凤然一边低声安慰,一边不断拍抚,终于令凤然沉沉睡去了。
他将凤然安放到床上,低声叫过义律征,道:“明日一早就让军医调一碗能令人昏睡一整天,无论多大的声响都不能将他吵醒的药汁,天亮前给驸马吃下去。”
义律征领命,然后看了看床上睡去了的凤然,暗自叹气,元帅可真是为此人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