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屋子里即使烧着炭盆也冷的像冰窖一样,劣质的碳烧起来没带来多少温暖,反倒让整间屋子都弥漫着难闻的烟气。质子顾惊弦蜷缩在床上,一层薄薄的被叫他卷在身上,却很难从中汲取温暖,他向着冰凉的手哈了哈气,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睡过去。
自从十一年前顾惊弦被景国国君——也是他的叔父送来庆国当质子之后,他每年都是这么过的,庆国的掌权者不会真叫他死,但也总不会让他好过的。
再忍忍吧,庆帝年事已高,顶多是这两年的事了......顾惊弦咬着牙死挨,却突然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他猛地睁开眼,双目凌冽不复一贯的怯懦,一个打滚避过了险些劈在他身上的一刀。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果然会武,顾惊弦,你韬光养晦装了这么多年怂,谋划的不是小事吧?”
借着微弱的烛光,顾惊弦神色难看的打量着面前的黑衣蒙面女人,立刻判断出——是个杀手。
“谁派你过来的?”他沉声问道:“我这种小角色在庆国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何必非要我性命?”
黑衣女人并不答话,只轻笑一声,那声音竟莫明有些熟悉。她手中的刀再次袭了过来,顾惊弦抽出腰间从不离身的匕首与她缠斗起来,没两下就发现自己竟根本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顾惊弦心下骇然,他三岁开始习武,师傅也曾说过他的天赋这世上都很难找出第二个,到如今二十年暗自苦修,竟然敌不过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杀手?!
他额上逐渐沁出细汗,这黑衣人一把刀使得刁钻狠辣密不透风,他寻了好几个机会也没能逃出去,难道真要功亏一篑、命丧于此?顾惊弦心头不甘极了,他疯了似的不要命的拼杀,却还是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撑过去,就分出了胜负。
黑衣人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好整以暇、像老猫逗弄翻不出掌心的老鼠一样轻描淡写地说:“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怪不得雇主只肯为你的命出两千两。”
雇主,两千两,电光火石之间,顾惊弦反应过来,眼前这武功奇高的女人不是皇宫里豢养的暗卫死士之流,倒有可能是有人从江湖上找来的杀手!
他燃起一线希望,在锋利的刀刃几乎就要割断他的喉咙时拼命挣扎道:“别杀我,我给你四千两!不,六千两......一万两!多少钱都行,只要你放过我,多少银子都可以!”
女人有些好笑的环视这座破烂透风的屋子,问他:“一万两买你活命,好啊,你现在能拿出来?”
一万两,他现在当然拿不出来,顾惊弦卡了壳,心思急转思索着对策,眼前的女人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窘迫,她上下打量他几下,又捏着他的下巴转了转他的脸,方才“唔”了一声,说道:“长得倒也算有几分姿色,也罢,要是你愿意拿身体抵这一万两,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顾惊弦不假思索的答道:“别杀我,我愿意,抵多久?”
女人被他过于急切想要活命的态度逗笑了,她收回刀,用拇指在顾惊弦脸上轻佻的摩挲了一把,说:“抵多久?看我心情吧,等我什么时候玩腻了,你自然就自由了。”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顾惊弦长舒一口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脚发软,满脸冷汗。他忍辱负重吃了整整十一年的苦,怎么甘心倒在离报仇只剩一步之遥的路上?不过是献出身体而已,跟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这女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在她玩腻之前,自己岂不是相当于多了一个免费的保镖。
顾惊弦一向非常能忍,被女人当做玩物对他来说并不是无法忍受的侮辱,他甚至挤出一丝微笑,温和道:“多谢姑娘高抬贵手,不知尊姓大名?”
黑衣女人一愣,想了想,答道:“嗯......我单名一个青字。”
顾惊弦从善如流:“青姑娘。”
这半夜来袭的黑衣杀手不是别人,正是苏厉青,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顾惊弦会死在原主的手上,因为死前过激反抗,被原身捅了数十刀才咽气,死前浑身没有一处完好,死状凄惨,死后更是被扔进乱葬岗,连全尸都没留下。
不过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变成了苏厉青,她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屋子破破烂烂又冷的要命,顾惊弦的住处常年被皇室暗卫监视,缜密如他向来做戏做全套,从来不运功取暖,今天他一早就发现门外的监视者似乎被撤走了,原来是为了今晚的刺杀。
顾惊弦心里暗暗祈祷这里过于恶劣的环境能让眼前的女人丧失当场玩弄他的性趣,不过苏厉青怎么会如他的愿,少女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的吩咐着:“愣着干什么,你都卖给我了,还不赶紧把衣服脱了让我验验货?”她嘀咕着:“也不知道脱了衣服值不值这一万两。”
顾惊弦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微笑,他咬着牙,却极其乖顺的用修长好看的手指解开腰带,一件件脱掉衣服,最后打着哆嗦、浑身赤裸的站在苏厉青面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