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露滴明臺-大肥rou</h1>
海東明壹回寨,便奔了風叔的馬房,結果壹進門,就見他在修房子,叼著個煙袋鍋子罵罵咧咧幹著泥瓦匠的活,要多氣有多氣的樣子。
“房子怎麽塌了?”
海東明疑惑道。
“妳個死小子能不能長點兒心?”
風叔把膩刀壹扔,壹個水上漂飛到了海東明面前,壹指頭就戳在了他眉心:“妳特麽不問妳媳婦兒哪兒去了,妳特麽問我這破房子?妳再不回來,人就成了李東來的媳婦了,妳頭上都長出大草原了,妳還問這破房子?妳是不是不把我老頭子氣死都不甘心,啊?”
海東明滿臉尷尬:“不是讓妳幫找下家麽,妳就找的李東來?”
“妳他媽真讓她找下家?妳是不是傻?哎呦不行不行胸悶……再被妳小子氣幾年我特麽非兩腿壹蹬桿兒屁不可!妳說妳自己的事兒,妳咋就不上心呢,啊?哄人就那麽難嗎,啊?好聽的紮嘴嗎,壹句都說不出來?看看人家李東來,長得沒妳好,本事沒妳大,就特麽壹張嘴會說話,張嘴仙女姐姐,閉嘴仙女姐姐,把人家小姑娘哄得呀,壹天到晚眉開眼笑的。再看看妳!人話都特麽不會說!行了行了妳就打光棍吧妳,我老頭子是管不了妳這事兒了,我特麽還想多活幾年呢!”
海東明剛想哄哄風叔,壹擡頭,卻看見斷壁殘垣外,崔梓露俏生生立在那裏,壹身雪青色短襖,頭上簪著個素凈的碧玉簪,烏發雪膚花貌,襯得這黃泥破馬房都變了顏色。
她好像比以前還美了,仙女似的清淡的臉上,不經意露出了些嫵媚之色,剪水雙眸波光流轉,竟給人壹種情深如海的錯覺。
“風叔,”崔梓露喚道,“我姐姐叫妳去吃飯了,歇會兒吧。”
風叔癟著嘴不說話,眼角跟抽筋兒壹樣瘋狂往海東明那邊示意。
崔梓露這才看向海東明,那雙會說話的剪水眸上下打量了壹番,只覺他幾月不見,威風大漲,通身氣度竟然有些讓人移不開眼,卻仍然從容,淡淡道:“要不要壹起去?”
海東明楞了楞,問:“妳姐姐……是誰?”
“她認李東來他娘當幹姐姐了,”風叔寒著壹張臉解釋,“人已經搬到他們家去了。”
海東明更加糊塗了。認李東來他娘當幹姐姐,還怎麽嫁給李東來?那不差輩兒了嗎?
不過無論如何,李家他是沒打算去的,那位長輩壹直看他不太順眼,他貿然去了徒增尷尬,於是推脫:“我就不去了。”
“妳不去我也在這兒餓著。”風叔壹屁股就往橫梁上壹坐,胳膊壹抱,壹臉光棍。
海東明尷尬地牽起嘴角:“叔……”
“壹起走吧,大老遠回來,當給妳接個風,”崔梓露神色淡淡,“姐姐家裏也不差妳這壹雙筷子。”
然後就出現了壹堆人圍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場面。
“來,小姨,吃菜。”
李東來夾起壹筷子紅燒蹄髈就往崔梓露碗裏放,率先打破了尷尬,滿臉諂笑,看得風叔直倒氣,很有些後悔跟著來。
崔梓露表情也是壹僵,這麽大塊肥rou誰吃,誰吃?妳那筷子剛從嘴裏拿出來就給我夾菜,我心裏膈應妳真看不出來?
海東明只覺心像被針紮了壹樣,尖銳地疼了壹下,但很快壓了下去,也不敢多說話,只低頭扒飯,也不敢夾菜。
李夫人笑瞇瞇和崔梓露談天說地,東扯西扯,根本不給別人插嘴的機會。李東來倒是突然對海東明熱情了起來,拉著他開始問這問那,結果老問他盛州府的姑娘漂不漂亮,柳兒胡同的樓子都還開不開這種問題,實在是觸及了海東明的知識盲區,他無意中就露出了壹臉呆相:“什麽胡同?我沒聽說過啊……盛州府的女人……都兩只眼睛壹張嘴,我沒看出和別的地方有什麽區別啊……”
他回話聲音太大,李東來當時就不樂意了,扯了扯他的衣角:“小點兒聲,別讓我娘聽見!嘖,妳們行軍打仗那麽辛苦,好不容易歇壹歇,連柳兒胡同都沒去?妳不是在跟我搞笑吧,明哥?”
看見壹旁吃飯吃得都賞心悅目的崔梓露,他忽然湊近了,壞笑道:“別不好意思啊,妳這是,怕誰知道呢?”
海東明算是明白這貨其實是在給自己挖坑了,但想來想去又覺得沒意思,只聳了聳肩:“我不去那種地方。”
然後就又要低頭扒飯。
結果眼前筷尖壹閃,碗裏憑空多了塊rou,上面瘦rou絲都像被雞叨了壹樣東缺了壹塊西缺了壹塊,大肥rou和紅亮的大rou皮倒是都還在,是個人都能憑此看出,正是剛才李東來夾給崔梓露那壹塊。
海東明壹楞,李東來壹僵,李夫人嘴壹扁,風叔笑了。
笑起來的風叔食欲當時就好了起來,當即給自己夾了壹筷子排骨酸菜燉粉條,埋頭吸溜粉條的聲音響徹雲霄。
“小姨妳不吃肥rou就說呀,看我都不知道。”
李東來嘴上說著,眼睛看著崔梓露,手裏的筷子卻猛然向海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