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少年事:好坏与骗子(三)</h1>
纵马归去,回另一处宅。为文睿私下购置,占地不大,离内城、御街和秦淮俱不远,图落脚方便。因不涉办公,全按他喜好张设布列,Jing巧典雅。寝室外间,金铜壁灯,映照一室通明,镂空小鼎,吐着幽幽缕香。两人拉拉扯扯,又起争执。原来文睿心情畅快,看英婉尤为顺眼,拉她手笑道:“陪我一块洗浴,好吗?”英婉忙摇头表示拒绝,心想与你一块洗,肯定又要生事。
左劝右问,均不能使她同意,文睿沉声道:“你Jing都吞了,我歉也道了,金子更给了,还气什么?又摆面色。”英婉玉口舌尖男子腥味尚在,羞忍大半夜,闻他说的轻巧,气血上涌,忍不住道:“我…哪有摆面色,金子我也不爱拿,你自己留着罢。”灯光下,秀脸明明白白摆着拒绝与不情愿,文睿虽能温柔体贴,但也少年傲骨,又劝几句耐性用尽,丢开她手,面色不虞入内更衣。
夏夜静谧,唯风入树声。英婉正外间倚坐,听得里间声音传来,文睿大声道:“忠石,昨天你没拦我,害我救了个没心没肺的,你眼真瞎了?还要不要俸禄?”忠石并不接话,心想:”难得见小祖宗受气,这番借机发作,真是好想笑。”
声音又起,更响:“忠后,我问你,碰上个哭哭啼啼的,手气运气都坏了,要多久才能去赌坊?”听得忠后陪笑安慰道:“也不用等,若她笑了,您手气运气都好了…”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英婉听得清清楚楚,指点之意表露无遗。
文睿气还没出完,高声道:“怕就怕那种人,还爱装聋作哑,说甚么不再恼我,骗子!”忠石笑劝道:“王爷别气,明日就清净了。”忠城接口道:”明晚不是去四王爷处赴宴么,还怕没有乐子?“文睿道:“明日宫门快关再送,也气她一气。”说都后面,微微带笑。
这三人一片赤诚,是文睿亲自挑选和调教的,既懂顺他心意,也知逗他开怀。一番东拉西扯,你唱我和后,文睿叹道:“这一天,做低伏小,得你们几句快言快语,现下我才爽快些。”声音却不小,想来故意说给某人听的。
英婉听得一阵委屈,“我…何尝要他做低伏小…惯会夸张…”,转念又想到,“的确受他多番照拂”,是他救自己出公主府,是他带自己去花楼消除心魔。一时觉他可恶,一时又可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们三伺候文睿入浴房,退出房门,忠石还前来低声道:“四公主,王爷脾气有时不好,人还不坏,请你别放心上,包容则个。”房门掩上,四下重归安静。
里间浴房,颇为宽敞,浴桶也宽大,约可容纳七八人,文睿独坐里面泡澡,水温恰好,通体舒畅,心却闷闷,闭眼休憩。忽听得门外有人轻声问:“哥哥,我可以进来么?”他此时背门而坐,既不回头,也不睁眼,直道:“爱进不进。”
听得门吱呀一声,来人慢慢走近,站了一会儿不出声,他淡淡道:“哑了么?不想来就别来,哪个求你,明日滚回宫,哭死都别让我知…”话却停住,一阵幽香,有人在他耳边柔声道:“哥哥,我…来陪你洗。”声若蚊yin,却清清楚楚。
他不禁睁开眼来,水雾氤氲中,一张芙蓉脸似染桃花,眼若春波,盈盈看他,朱唇微启,“你别生气了,我...陪你洗。”她的娇羞不让人意外,这大胆话却让人惊讶,他不禁愣了一下。
英婉说完站了起来,心砰砰跳。他若无其事从上到下打量她几眼,淡淡道:“陪我洗,为何站一边?想气我?”她犹豫一番,红着脸道:“没…没想气你,你帮了我许多,我…诚心来谢你。”难得听她说句顺耳话,他闷气稍散,嗯了一声。
英婉抬眼看去,他已转头,置身于淡淡水汽中,侧脸俊秀,一水滴从额头滑落,添几分慵懒,四下静谧,她心忽而快了一拍。也不说话,走到他身后,拿了玉勺舀了热水,慢慢淋着他赤在水面上的肩膀,又拿起一旁浴帕,给他擦洗,从肩膀,到手臂,到手掌,仔仔细细,十分轻柔,深怕弄疼他,惹他挤兑。
虽已风月数次,她其实甚少打量他,此刻慢慢擦拭,见他肤色偏白,肌条纹路清晰,身子Jing壮,水浴香气又是熟悉的他味道,脑海中不禁浮现他强势与自己纠缠的画面,慢慢地耳根子发烧。斜眼一撇,见她颇有些不自在,文睿玩心渐起,慢悠悠道:“我瞧你这道谢,也太不诚心了。”
她恍若未闻,垂眼继续用浴帕擦着他左手,他道:“这都擦了好几次了。装聋作哑,小骗子。”最后二字声调上扬,似怨非怨,更像撒娇。英婉望去,他凤眼比往日水亮,比往日勾魂,带着一丝戏谑。他拉过她小手,放到水下赤裸健壮的胸肌,笑问:“这里,你就不擦了吗?”
胸膛很热,英婉试探着把手抽回,文睿并不阻拦,顺势松开,大幅摊手道:“你看,没说错吧?没有诚意,你就是个骗子。”语气无辜、无奈、无赖,无辜像是很客观地下定论,无奈像是自己受过上当,无赖像是要向她讨债。
心知肚明他会叫自己入水伺候,英婉红着脸转过身去,把垂着的长发分成三股,编成长辫盘好,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