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犟嘴,你弟弟去美国,你不送一下,怎么也应该一起吃个午饭吧?你一睡睡到这个点合适吗你说?”
任纾突然抓住了妈妈的手,颤声道,
“他去美国了?”
陈女士狐疑地盯着她,“别说,演得还挺像,昨晚我在沙发上难道没说?你不是嗯嗯嗯听到了吗?”
她骤然松开了手,点点头。高一时班里也有同学上了洗个澡学期便去了美国上高中,她好像回到昨晚的梦里,梦里她在叫任绎的名字,但周围只有回音,他没有来找她,他走了,因为是自己躲起来的,所以,任绎不要她了。
她终于演不下去了。
陈女士张大嘴,见任纾瞬间黛玉上身,她推了推她。
“你弟弟下午5点的飞机,还来得及。”
任纾失神地摇了摇头,他和她不曾来得及过。
陈女士撇嘴翻了个白眼,一手推开她就进了房间,在她书桌上翻了翻,找出一个酒红色的本子,扔给了她。
“瞧你这如丧考妣的一张脸,给人看见以为死了妈呢,”说着又像被噎到了,顿了下又说,“想去你也去,从S市直飞夏威夷就那一班,到了机场给我发个短信,我给你买机票嘛。”
见任纾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陈女士气得吼了她一声,“你去不去?我数到三,一……”
任纾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很着急,着急打车,着急找航班消息,着急找那个人,她觉得自己不紧张,就是什么也看不清,害得她撞到了一排行李手推车,不仅人摔了个狗吃屎,那一排推车也是,飞出去很远,好在工作人员扶住了。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她小声地道歉,还记得低头翻口袋里的护照,还在,她挣扎着起身。
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
任纾没有抬头,只是看着那人脚上的那双鞋。
见她低着头,任绎就要弯下身子看她的脸。
“哪里撞到了?”
听见声音,任纾将头垂得更低。
她低着头,就看见任绎蹲下,将她被撞的皱巴巴的裤子拉了拉。
她看着蹲着的那个人,闷声道,“你答应过。”
任绎抬起头,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得见任纾的眼睛,他想她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抬头。
他站起身,没说话。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的,就算离开,也会带上我。”
任纾终于仰起脸,眼睛红得彻底。任绎只看了一眼,立马转过了头。
“你不也快要走了吗?”
任纾拉住他的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想走,不想走的,她想说,用余光看看他就可以。
任绎扯出被她拉住的手,任纾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立马转过身用手挡住脸。
“对不起,我是刚刚被撞得太疼了才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手帕遮住了眼睛。
任绎用手帕擦她的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尽。
他觉得心上好像有一团火,滴在手帕上的不是泪。
他把手帕塞到任纾的手里,把他身旁的箱子放在任纾面前,说了一句“看好”就往不远处跑去,任纾见他跟一群人说了几句话,又走了回来。
见任纾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才说道,“妈和我说过了,一起去吧。”
任纾看了看那群人又看了看他,这才明白过来。
“你,是和同学一起去旅游?”
“嗯,不过我刚刚和他们说了,不一起了。”
任纾见他神色平淡到像是在超市挑狗粮,有些怯生生地问,“我们,可以吗?”
任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妈妈让的。”
说着把任纾的护照放到自己的包里。
陈女士一人在家,想想还是奇怪,弟弟和朋友去美国旅游,她就羡慕成这样?不过也能理解,本来任绎中考过后,他们准备一家四口去洛杉矶,连签证都办好了,结果爸爸临时有事回了德国,任绎就自己去了云南。
看样子任纾想去美国很久了,陈女士这样想着,心里还有些内疚。
等上了飞机,任纾才意识到,刚刚值机的时候任绎为什么那样看着她。任绎要托运行李,她什么都没有,想着节省时间,就在另一个值机人员跟前取了票,这也意味着,她和任绎不可能坐在一起了。
等她入了座以后,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头,忍不住地往后看,一回头,就看见任绎也在看着她,那眼神看得她心里一颤,有些难堪地转过头。
她后背垫着毯子还有枕头,难受,她也不想管,戴上耳机抱着胳膊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有人把她背后的毯子枕头扯了出来,又帮她盖好,她再不想搭理人,也不得不说声谢谢了。
刚睁开眼就看见任绎把一个u型枕塞到了她的脑后。
她睁大眼睛,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她把耳机摘下来,小声说道,“你和她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