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后,顾依婓来的频繁了些,每次来都带着新奇的玩意儿,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逗她开心。
然而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日比一日的明显的消瘦下去了。
以前她珠圆玉润的略显丰腴,面若桃花,身上总带着一股喜气,让人瞧着开心。现在的她身上多了几分西子的病弱清愁,与之前相比又出落许多。
但她额头上的伤好了以后,留下了一条难看的伤疤。
顾依婓不以为意,不过唐昭昭每次见他时,都会在伤疤上贴了花钿,遮掩起来。
有一次顾依婓端详着她的脸,对她道:“阿昭,你好像变了个人。”
她回道:“人都会变的。”
从得知她怀孕开始,顾依婓似乎反过来有意的讨好她。不管她是冷漠以对还是使性子,他都不会发火,甚至对她百依百顺,愈发温柔体贴。
有一天唐昭昭问他:“他们的死,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所为的顾有方的外室,是假的,儿子也是假的,是我安排的!还有什么比乍然欢喜又突然失去更令人痛苦呢?”他笑道,“不过大嫂生下的那个孩子,他的死与我无关!我是做了不少事!不过也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他手中托着茶盏,神情冷峻,似乎在回忆那些事,虽然也没过去多久。
“顾有方的死,也是我,是我买通了他身边的小厮,在他出远门时将他杀了,正好那小厮在外地方便逃跑,不过太太诅咒他是真的。”
“老爷和太太的死跟我没直接关系,我只不过借崔红锦的口揭露太太所作所为罢了!他们都是要脸的,老爷让人给太太送狗食,你觉得她会受得住吗?至于老爷,我不过在他病重时说了点难听的话。”
“什么难听的?”
他望着她笑了笑,并未说话。
“那么,顾淮宁的死?”她看着他。
他敛了笑意,将茶盏放下,答非所问的道:“何必再提这些事情?”
任何关于顾淮宁的事情,他都避而不谈。
“你当初哪来的钱借给我哥哥?”
“你哥哥经常去的青楼和赌坊都是我开的!像我这种没爹没娘遭人厌弃的孩子,不早早的为自己做打算,难道等着将来被他们扫地出门吗?”
唐昭昭觉得自己似乎从没看清过他,顾淮宁心机颇深,隐藏的也深。
“至于开青楼和赌馆的钱,一部分是我积攒的,一部分是我几次偷拿府上的东西出去当掉了!”他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反正府上丢几样东西,查上一阵子,就过去了!即便查到我头上又怎样!大不了打死我或是将我赶出去!”
他走到她面前坐下来,将头贴在她肚子上听了听,笑着道:“将来咱们的孩子可不能偷东西!”
唐昭昭肚子里的孩子是在次年五月份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儿,取名顾长安。
生下来的时候,顾依婓怕月份儿小,以致于和大nainai那个孩子一样短命,担心的很,不过好在孩子看着健健康康的,没什么事。
取名顾长安,也是希望他能活的长久,平平安安。
这边孩子一生下来,顾依婓就将顾家大宅里的奴仆几乎换了一半。
其实不管是顾家还是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个外室,不然也不会总往外跑,有时候在外面一住好几天,还会吩咐下人买一些女人的东西。
但大家想不明白的是,三爷为什么不把外头的女人接到家里,反正如今的顾府也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等唐昭昭坐完月子,顾依婓忽然告诉她,要把她和孩子接回顾家。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正背对着顾依婓,坐在窗前梳妆。
“不,我不回去!”她断然拒绝。
“我不能让你跟孩子一直住在外面,家里生意忙,也不能总两头跑。”顾依婓走到她身后,双手扶在她肩上,望着铜镜中的人,“再说,府上我已经安排妥当了,遣散了许多老人,没人胆敢乱说。”
她仍旧摇头,“不!我已经做错了事,你还想拉我出去示众!”
顾依婓弯下腰,手扶在她的脸侧,与她一同看着镜中人,“阿昭,你跟从前比起来样子变了很多,你自己看,如今你瘦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你的眉眼,以前你总爱笑,现在你不怎么笑了,冷冰冰的,即便冬灵见了你,怕也认不出来!等你回去,我还叫她在你身边伺候。”
他摸着她脸上画的几朵红艳桃花,从额头一直延伸到眉心,掩饰着那条淡紫色的疤痕,妆容一丝不苟的Jing致,妩媚纤弱,身姿曼妙。
若说从前的她是一汪清泉,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朵开的如火如荼的杜鹃花儿。
有时候他看着看着也会晃神,但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他都喜欢。
顾依婓又提醒她:“以前的二nainai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你跟她相像又如何?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还有,你执意要住在这边,我不拦着你,但孩子我得带回顾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