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问凛王找她有何要事。
那茵陈散是专门治疗马匹病疫的药物,而不管是战马还是普通马匹,都是在国指定了地方豢养,普通人养不起,而王侯将相,为免有招兵买马之嫌,一般有不会大量豢养。余下能养去大量马匹的,便是这驿站了,也唯有这里,能大量拿到已经调制好的茵陈散。
驿官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耳背,才会听错了安阳公主的命令,要准备驿站所有的茵陈散?这得多大的药量啊,怕是够上百匹马用了吧?他瞄了瞄外头,那支队伍怎么数,都没有上百个人要骑马啊?
“本宫是使不动你了?要你备上,怎那么多话?”天佑期见驿官愣着不动,厉眼扫过,当即吓得驿官一阵激灵,立马亲自命人照办。
“那么多药,就算是我们一行人用也卓卓有余,你要来做什么。”见驿官走远,他才低沉着声音细问。
不得不说,天佑期这人越是靠近,便越能发现其深不可测、神秘非常。女帝可能会她找信她的胡话,是先找到刺客线索、才怀疑到连王爷身上。
但天知道,那个符节根本就是在他身上抢走的,竟然没有什么先发现符节,便不可能找到那所谓的暗桩头子,也不知道会真的有这么个人为刘管家办事。从一早开始,天佑期就在布局,只是这局里,她的手段根本没有人看破,现在又在故技重施罢。
“你先说你来找我是什么事?要是想劝我走原路,就不用再问了。我不会说的。”
少女走到一匹烈性的大宛马前,手法熟练的安抚着马匹,便跨步进了马厩,仔细的检查牠的口眼、食用草料、水槽等地方。
凛王一开始还半伸手的放在少女后腰一个手掌的空位中,虚护着少女。大宛马野性凶烈,就算是已经被驯服过的马匹,都带着一定的攻击性,不会贸贸然让陌生人的气息靠近。但天佑期要过去检查草料,有外人在旁他也不会落了少女的颜面,只会护着她上去。
“不劝了,我们一起换道走。”
天佑期拿着草料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就像怕听错一样,愕然的转头看向身旁的高大男子,“你刚刚说什么?”
“就按你的路线走……”
“不对,你不是这样说的!你刚刚的话里还说了‘一起’?”天佑期扔下草料,杏目中升起熠熠星光,笑容灿烂惊喜道。
“……”这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改变主意。”天佑期一想到不用分道扬镳,那点旖念又再圆满了几分。继而联想到之前在马车上的小争执,一个诡异的念头莫名在脑海中升起。
她借着马厩里特殊的角度,快速的扫了几眼外面,正巧下人都不在,便飞扑到男子身上,笑嘻嘻的问道,“刚刚在马车里,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要生气,正好摆脱我了不开心吗?还是你……”
甜腻狡黠的低语还没说完,她便被男子从怀中提出来了,正儿八经道:“别犯浑了,看了那么久马厮,看出了什么没?”
男子脸色端正,身姿挺拔,一副目不斜视的翩翩公子状,态度神情一与往常无疑。但看在天佑期眼中,这可疑的细节便多去了。比起之前的视而不见,他现在已经习惯直视自己,终有回避,但也不再冷眼相待,耳尖微微泛红,胸膛里急速的心跳声也明显了很多……
真是个好兆头啊,不是吗?
天佑期呆呆的看着他良久,直到男子快恼羞成怒了,才步回马厮里,指着旁边的大宛马,侃侃而谈:“这驿站里豢养马匹真的很不错,体格高大,结构匀称,经得起长时间的奔跑。而且头部小巧伶俐,眼大眸明,头颈高昂,四肢强健,草料量足水槽干净,证明这里的驿官明天都有带马匹出去放养圈跑。大宛马禀性灵敏,擅长跳跃,山路乘驮及平原役用皆可,下面的行程就轻松多了……”
天佑期说起养马检验来,可谓头头是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情好,难得的打开了话匣子,兴高采烈道:“不过说起品种用途,似乎还是北秦的三河马比较好,体格更为高大,形态也结实紧凑些。性情温驯,耐粗饲,管理的时候会比较省心,草料方面也能节省得多,尤其是负重力相当惊人。最近宫中也来了一批新马,便是三河马,可谓出彩……”
这驿站里的只是普通用马,或军部挑剩下的良马,倒是不用对外保密,也不怕被有心人知晓调查。故而天佑期在这里大大方方的凛王谈论起各国品种的优劣,也无甚关系。
但随后用过午膳回来的陈都尉与黎儿便惊呆了。
陈都尉刚刚才撞见女婢说着什么‘安阳公主连马匹品种都不懂’‘又体质虚弱,不易Cao劳’。没想到安阳公主根本就是个中高手,从各国的马种的优胜劣汰、再小到草料水槽,大到马厮环境,都说得头头是道,Jing彩非常。
要说安阳公主此前压根没有怎么见过马,陈都尉都不敢相信,这分明是研究多了,眼界也高,才能分析得那样条理清晰、层次井然啊!
安阳公主本来就对他有知遇之恩,现在的陈都尉更是对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