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把埋藏极深的不甘、怨恨......都勾勒出来,眼低翻滚着浓烈得宛如深渊的黑雾,她似乎在看着眼前的唯一的人,又像根本谁都没映入眼中。
那一眼,竟无端让人心生刺疼,他几次欲张口解释,但喉咙分明干涩得厉害,连句不成言语无调。
天佑期放下酒杯,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随即面无表情道:“打扰殿下多时了,告辞。”
说罢,也不管旁人是何反应,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离开。她怕自己要是不走,又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掌控之外的事来!
第一次,他见着天佑期那样干脆利落的离开。凛王怔仲不及,仿佛这个画面他曾看过不止一次,在长久、多次交锋的争吵下,少女也是这样断然离开,甚至最后一幕,她是在火光中彻底消失,那一瞬,生生的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
钱海燕与袁军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谈崩了?他们还沉醉在刚刚安阳公主怒斥连淑然的场景中,就见公主与殿下也争论起来了,还以为这又会来一场激烈争辩呢怎么就匆匆散场了?
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吗殿下才应了一句话啊?安阳公主就退了
“殿下,这……”袁军讪然上前,就见凛王一脸怔然无措,直至听到袁军唤道,他才有一丝回神,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却又在下一瞬,把酒杯摔落地上……
清脆的瓷碎声起,极多未曾见过的画面一一在眼前掠过,里面的每一帧,都是天佑期!
“本王无碍,继续汇报孙行的消息。”
凛王沉默良久,才终于开了口,但那沙哑破败的嗓音,差点吓到了袁军与钱海燕。
两人都懵得摸不着头,只好一个唤人来收拾干净的地方,一个尽职的汇报起北秦国事。
“孙将军派人潜入古月氏中打探消息,无意发现古月氏的小可汗与太子私下有联系,但继续深入探查时就被古月氏的人发现了,消息也到此中断。太子却是突然进谏,说孙将军与古月氏勾结,现在圣上已经撤去孙将军的所有职务,欲押回审查。当初推荐孙将军的人正是商王殿下,所以,商王殿下也备受牵连,被圣上当朝申饬......”
商王,正是凛王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更是双生子,自幼感情极好。但也因为双生子这一重身份,哪怕他们相貌不同,也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如今殿下一离开北秦,太子便对商王殿下动手,虽只是借助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不难看出,太子后续还有举动。
雅座里,只有袁军低声的回报与远处嘈杂不断的吆喝声相闻,案牍上摆满各色Jing致的可口菜肴。凛王似在认真听着,视线却落到少女饮过的酒杯上。
杯沿还残留着淡淡的嫣红唇印,他愣神的看着杯子半响,忽然拿起酒杯,手指抚过淡色的唇印。
袁军与钱海燕惊恐万分,这动作,也太暧昧了吧?
难道是,殿下与安阳公主......?
一个纠结着,殿下这真是看上安阳公主了吧?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另一个则联想到之前见到的符节,当即脑补出两人早已私下交往,也不知道该劝阻好,还是放任好!
当然,他这身份也是劝阻无能。
瓷白的酒杯,那一抹浅红自是触目万分。那些被天佑期调戏逗弄的场景,与记忆交错着出现在眼前,他抬手覆面,以徒看的那些画面更清楚,但每每他一有意细看,那些画面便全部消失。徒留下少女刚刚离去时那Yin沉如渊的一眼。
“让孙行回京,沿途派人秘密保护。通知阿程带上符节去古月氏调查。有了夏朝的符节护身,他又是探查消息的老手,比孙行安排的人会更好用。”
语毕,两人领命下去安排。
雅间内只剩下男子一人,他看着瓷白的酒杯久久不动,直到心脏的剧烈悸动平熄,才移开视线,往窗外巍峨雄伟的夏朝皇宫看去,修长的指尖,依旧试擦着杯沿上的唇印,直到绯红的口脂尽数染到指腹上。
*
自从天佑期回到宫中,连淑然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丢脸了,又是第几次败到天佑期手下!
明明她挑的已经是连家最优秀的子弟,怎么就比不上天佑期看中的那个穷酸书生?她带着连启明灰溜溜的出了鹿鸣楼,心里那道气是怎样也咽不下。
想到女婢跟踪天佑期时,就听到天佑期说‘连启明是仗着连王府的光,才被人吹捧得那么高!’顿时脸上一红,气得挠心挠肺的难受!
“郡主,小的先回去了......”连启明忙不递的拿扇遮脸,生怕被人认出来。在鹿鸣楼当着所有学子的面和曲文星比斗,还输得那么惨、那么张扬,他算是面子里子都全丢光了!现在不要说去找考官打听自己的成绩,就是走在街头,他都觉得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讥笑他!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是赶紧回家!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得大街上的人都吓得停了下来!
只见连淑然狠狠的甩了连启明一巴掌,差点就把高她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