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元宫只有黎儿与天佑期两人。
黎儿见天佑期无Jing打采的样子,以为天佑期冷了,便借故去把门窗关上防风,人却立在门后半天没挪动脚。
黎儿一走开,偌大的正元宫便只有天佑期姿势散漫的倚在太师椅上,葱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梨花木桌,整张脸藏在烛火之下,明灭难辨。
“母皇,不是儿臣的错……”
静下心来,天佑期发现她便是在偏殿,还是可以听见天佑澜辩解的话音。
“难道还是淑然冤枉了你不成”天清阳冷淡中带着不耐,“太傅已经说了,平日里你就没好好去书房上过课,下了书房只知道去赛马比武,淑然前几天只是好言,说了你两句你还不听教导出言顶撞还真是朕的好孩儿,如今是不是连你母皇也不放在眼里了!”
天佑澜半跪在殿堂之上,少年脸皮子薄,或是被女帝训斥惯了,也不想再辩解。尚未退下的三位朝臣莫不摇头感叹,可这事是皇上的家事,他们没法帮忙,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呆站在一旁。
“目无尊长,不懂礼教!回去抄三十次弟子规,再去太傅哪里好好学习何为长幼有序!”
天清阳此刻态度到是勾起了天佑期长远的记忆,前世她天佑期可是做过比天佑澜还要十恶不赦的大事,但天清阳却从不呵斥她半句,倒是天佑澜事事挑剔样样训诫,若是淑然郡主再告上一状的话,给天佑澜的惩罚只会重上加重,雪上加霜。这皇家世代流传下来的弟子规,一篇少说也有三五万字吧抄三十次,只怕天佑澜手都要废了。
后来还是天清阳厌烦了这不成才的三皇子,把天佑澜扔去塞外从军,天佑澜这才自在逍遥了几年。
天佑期坏心眼的想到,夏朝威严典雅的天清阳女皇,其实最大的缺点就是眼光不好。
居然选了最无能的她,天佑期继承皇位。又把大半的兵权交给了自以为最信任的连淑然手上,毁了夏朝的半壁江山,却没发现杀伐果断又体恤百姓的天佑澜才是最适合的皇位继承者。
黎儿一面惋惜的回到天佑期身旁,为天佑期倒去微凉的清茶,继而满上。
“小姐,不知何事三殿下被陛下狠狠的责骂了。”
“听黎儿的语气,陛下是不应该责骂三殿下吗?”天佑期脸上打趣道,心下却好奇的试探着,黎儿到底陷进去了几分。
“不是的小姐,奴婢绝对不敢质疑陛下!只是……陛下没听三殿下解释,这多少有一点……”黎儿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天佑期倒是没发现,黎儿的心居然如此快偏向了天佑澜,为了天佑澜竟然敢质疑圣上的决定。
见天佑期面色淡然,不像会呵责自己,黎儿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或者……三殿下是不得已为之呢?”
天佑期噗嗤一笑,笑问:“黎儿你知道三皇子殿下是做错什么事了吗?居然如此偏帮天佑澜”
“黎儿就是觉得,三殿下一定不是故意要惹陛下生气的,小姐你别取笑黎儿了。”黎儿面色绯红,殿中光线虽暗,但天佑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少女怀春啊。
“好了,不逗你了。母皇应该处理好政事了吧?”天佑期站起来动了一下快坐僵的身体。
“那奴婢先知会李公公备好午膳。”后知后觉的黎儿明白,天佑期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与她争辩,也对天佑澜的事毫不在意,终于识趣的行礼退下。
龙井竹荪 ,红梅珠香 ,佛手金卷 ,nai汁鱼片,五彩牛柳。
一碟碟奢华Jing致的膳食摆满了宽大的八仙桌,让人食指大动,旁边数名宫
婢如鱼行贯,熟练的布菜添茶,天佑期是是十分了解自己的母皇,优雅贵气下的万千仪态是要何等奢侈华丽堆切出来。
前世良好的皇宫礼仪指导下,天佑期一直能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但此刻想到了那水深火热的三皇子殿下,天佑期亦不得不打破自己的习惯,使眼色让黎儿赶下布菜女婢,她夹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美食放置天清阳碗里,好声问道:“母皇,刚刚在太极殿跟你请安的是”
天清阳蛾眉轻蹙,最后放下筷子凝重道:“期儿,那是你的三弟天佑澜。”
“真可惜,期儿竟然与三弟错过了,上次之事佑期还没和三弟好好道声谢呢。”与天清阳想象中不同,天佑期丝毫没有介意自己这个弟弟,反而还十分惋惜没有和天佑澜说上话。
“期儿见过佑澜了?”天清阳蛾眉渐舒,天佑期被放置在江南数十年之久,天佑澜却是在宫中安享锦衣玉食长大,其中的辛酸差别自有体会。
生怕天佑期心生缝隙,她原本打算晚一些再介绍天佑澜给期儿认识,然而见天佑期满怀期待,毫不介怀的样子,她不禁颇有几分感叹释然,这就是她的孩子,心怀大度!
“恩,之前在御花园见过三皇子,他还为我解了围,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我三弟,还以为那家贵公子施以缓手,后来是听了侍婢说起才知道那是期儿的三弟。”天佑期想起此事,脸上溢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