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自己的想法就是是对是错。
易尘提笔,在宣纸上再次落字:能不能让我确认一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或许会冒犯于你。
易尘说得诚恳,眼神也认真得不似玩笑,道思源在一瞬的迟疑后便果断点了点头,实际上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在意得不得了。
如果他真的不是她的道侣,而她的道侣其实另有其人……那……
少年垂眸不语,放在桌上的手却微微攥起,发白的指节揭露了一丝惶然的心绪。
没等少年继续深想下去,他只觉得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地捧起了他的脸。
四目相对,呼吸交融,易尘看着少年还略带稚嫩之色的眉眼,忍不住抿了抿唇,强自压抑下心中的不适。
虽然面前之人是自己领了证的丈夫,但是易尘看着对方那纯澈得不染纤尘的眼眸,总有种犯罪一样的错觉。
少年凝视着一个人时,过分干净的眼里只能倒映出一人的身影,恍惚间有种执拗深爱着某人般的错觉,让人心中一悸。
易尘凝视着这双眼眸,却想到了沧海桑田之后,写满浮华尘世的那双眼睛。
虽然五官容貌并不相似,但是这双眼睛却像极了少言,像极了那个尚未看透俗世尘缘,如泉水流淌艳阳般清润的少言。
眼睛是心灵之窗,而他们的眼底虽然书写着不一样的故事,可某些根底里的东西却是相同的。
那是一些善良美好的品德,是一些干净却不会被外界玷污的纯澈。
这样的一个人,时间能磨平他的棱角,挥毫弄墨能写下无数的心事,千变幻化能凝成他眼底的云朵,却无法用黑暗污浊他琉璃般的本质。
像泉水清溪中被冲刷得圆润的鹅卵石,似晨昏时分凝在翠绿草叶上的露珠,一如那些会在不经意之间令人心生柔软的美好事物。
易尘凝视着少年,眼里染上了几分探寻的意味,她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询问道:可以吗?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似是懵懂不知,一只手却微微抬起,落在了易尘的手腕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恍惚间竟有种呼吸都滚烫得灼人的错觉,而少年搁在女子手腕上的手始终松松地拢着,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应该挣扎,应该反抗,应该将她推开,告诫她行事自重才对。
道思源也说不清楚这一瞬间为何他没有半点反抗的动作,或许是因为彼此的呼吸太过滚烫,或许是因为她微微开阖的嘴唇线条漂亮得令人失神。
他微微仰头,眼里带着一丝隐秘危险的期待。
随后唇上一暖,熟悉的触感如棉花糖一般在唇瓣上融化开来,甜得人目眩神迷,几乎要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女子站在他身前,细致而又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唇瓣。
少年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感受着她近乎滚烫的吐息,她柔软而又温暖的唇在他的嘴角上研磨碾转,动作透着一股子生涩的安抚的味道。似乎不好意思跟他继续对视一样,她轻阖眼帘,灯光的照耀下,她纤长的眼睫仿佛颤动的蝶翼,在他心上挠出窸窸窣窣的痒。
道思源喘了口气,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裂隙一般的心口上有甜蜜而又危险的感情似岩浆一般汹涌而出,滚烫得令人无力控制。
察觉到少年喘不过气来了,易尘便往后退去,她心里已经有了推断,故而浅尝即止。
可是她才后撤那么一小步,面颊似有chao红的少年却突然欺身向前,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摁住她的后脑,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了上来。
上清山常年积雪,与苍山那等无人踏足之地的清冷荒寂不同,上清山上的雪美得极有意境,仿佛不知人间事、不懂相思苦的少年。
如今已是深夜时分,虽说也算不上天寒地冻,但空气也透着冻人肺腑的冷。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暖黄的灯火流淌了两人一身,似酒香氤氲的微醺,暧昧得仿若交融了三月枝头花苞含羞待放的柔情。
他在失控。
少年很冷静地想。
明明屋外这样的冰冷,可他心底仿佛烧了一团火,透着浸入骨髓般的毒,要将那火焰融入他的骨血,将他焚烧殆尽不可。
他天资极好,心性暗合天道,这本是极其适合修道的性子,却没想到一朝步入心动,反而被勾起了那仿佛天生残缺一般的人性与欲求。
他用力地抱紧怀中的女子,约莫也是在心底晦涩地欺负她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言辞,他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唇,近乎狎-昵般的蹂-躏。
咯人的面具冰凉而又冷硬,却捂不住他心底燃烧的那团火。他看着她嫣红滴血般的唇,清冷的眼眸里氤氲着雾气,仿佛瞬间蓄满了水滴。
好痛苦。
他微微皱眉,微拧的眉宇似有隐痛,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
那团火烧得他好痛苦——无处倾泻缓解的热,怀中之人就是那唯一的解药,可无论如何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