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将手里的水瓶往旁边地上一放,问:“剧本呢?”
助理从包里拿出剧本递了过去,陶岑翻开一页,助理道:
“您不生气吗?”
“我没有功夫生气。”陶岑知道助理指的是什么,这样回答道:“她拿到了法国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奖,我还没得到呢。”
也许是她这些年站得太高,太习惯了当被人争捧的红花,不习惯成为绿叶,所以有竞争的时候,没有及时的摆正自己的心态,才会在这两年,失了分寸。
陶岑回想过去,开始反省自己,她总会靠作品、靠成就追上江瑟的,而不是与她争代言、争版面、争新闻、争资源及其他的。
当年的江瑟可以在得到最佳女主角提名而却遗憾未得奖的失落中走出,如今顺顺当当拿到属于她的奖杯,陶岑不相信自己不可以!
这一刻,助理隐约觉得她一扫心里Yin霾,仿佛整个人重新焕发生机,眼里露出大家都很熟悉的光彩,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拥有蓬勃野心,渴望得到成功与认同的陶岑!
香港的‘维多利亚眼’山脚之下,江瑟正在等待着一个人。
当远处公路上一辆车子驶近,停在山脚下,车门打开后,江至远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下了车。
他看到了远处的江瑟,嘴唇颤了颤,拉了拉背包带子,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女儿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短短的距离,他却嫌离得太远了些。
“我才知道,站在这里,看着等待的人下车,向我走近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江瑟看他走了过来,向他笑了一声。
上山的仍然是那条路,江至远依旧不擅言辞,到了山顶之后,已经是将近夜里八点多的样子,江瑟带着他往下山的缆车前走去,他捉紧了背包,手指有些用力。
山下夜景如画,两人坐进缆车,透过玻璃,将整个香港的夜景及海湾都尽收眼底。
江至远到了此时,缆车都在走动了,他还有些发懵,尚未醒过神。
“在牢里的这一年时间,您过得怎么样?”
江瑟看他坐在一角沉默不语,手紧紧抓着背包带子,目光一直只盯着自己,仿佛深怕看了这一眼,将来就再也看不着似的。
他点了一下头,又怕江瑟觉得他态度太生疏了些,又生硬的加了一个字:“好。”
他在监狱的名声虽不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但也无人敢惹,这坐牢一年的时间,对江至远来说,远不如当日‘维多利亚眼’上,江瑟不肯‘认’他的打击更深。
那时女儿惧他、怕他、连声‘父亲’也不愿唤他,对他而言,最大的报应也不过如此。
江瑟抿唇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支新手机,向江至远递了过去:
“这是一支手机,里面已经存了我和阿奕的电话号码,还有我身边的人,想我的时候,可以跟我们打电话的。”
他动了动嘴唇,‘嗖’的抬起了头,目光去看江瑟,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希望与犹豫在他眼里交织,最终那光芒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江至远下意识向江瑟的方向倾过来上半身,那本能伸出来的手随着眼中暗下去的神色,又慢慢缩了回去。
他没有伸手来接,像是深怕自己做错了事,紧紧捉住了自己的裤子,将那条原本就很旧的裤子,几乎要被他的力道扯破般,被他拧成一团,捏出皱褶。
“不行……”他声音有些沙哑,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他还记得女儿的事业,他还记得江瑟的名声,他不能连累她。
她有自己这样一个父亲,已经是很不幸,他不能帮她的忙,至少也不应该拉她后腿。
他死死咬了一下牙齿,控制着心里那丝不该有的动摇的念头,又闭了闭眼睛摇头:
“不行。”
江至远似是要说服自己,下一刻他感觉到缆车晃了晃,江瑟坐近了一些,她伸手来拉他,那支带着她体温的手机,被塞了他掌心里。
他明知这是不对的,他这样的人,天适合生存在黑暗中,不应该接近光明,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夜晚风特别的大,他穿着薄薄一件衣服,冻了许久,太渴望这一丝温暖,太希望能再次亲近女儿,所以当她伸手过来的时候,他明知应该离她更远一点儿,对江瑟来说才是好事。
这手机也不应该接下,他习惯了居无定所,习惯了小心谨慎不露痕迹,他拒绝一切东西,把自己与这社会隔离,游离在规则之外。
道理他都明白,他的理智甚至在提醒着他,不要伸手去接。
可当江瑟把手机塞过来时,他的反应却是牢牢抓住,这一点带着女儿体温的手机,哪怕只有一点点残余的温暖,他也不想放弃。
他不管手机有没有定位,会不会捉到自己,他不管将来自己再随心所欲时,会不会轻而易举的被人透过手机,逮到蛛丝马迹。
“我的生命里,‘父亲’这个角色一直都在缺席,我也还没学会怎么去做一个女儿,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她微笑着,江至远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