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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可交给你了!”
冯中良忍住心中的复杂感觉,看到裴奕着紧江瑟的样子,她躲在裴奕怀中,仗着裴奕拿她没法子,拿裴奕当成挡箭牌在使。
“不听话!”冯中良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一路得知她跟江至远见面的时候,冯中良急得差点儿心脏病都要发作了,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任性。
小时都没这么不听话过,反倒长大了倒像是有叛逆期,他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
“都是阿奕给惯的!”
“爷爷,您不要再责备她。”
裴奕先前也担忧,但看到她没事儿就放心了,他哪里舍得让江瑟受冯中良责备,连忙出声护着,冯中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着脸道:
“你再这样惯着,以后更无法无天的。”
冯中良话是这么说,但听到裴奕对江瑟的维护,依旧松了很大一口气。
他率先责备江瑟,就是怕裴奕心中怒火翻腾,如今他这样一骂,看裴奕维护的样子,估计两人私下也没有大的问题。
解决了这桩事情,他还急着要问冯南的下落在哪里,冯南不能出事,她一出事,纸包不住火,哪怕冯家捂得再紧,难免也会漏出一些小道消息,牵扯到江至远,可能会给江瑟带来一些麻烦的。
“走吧。”他敲了敲拐杖,示意身边的人带着江至远先离开,站在江至远身旁的人推了他一下,他却没动,只是看着远处。
江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视线所在的方向,是天空中正缓缓上山的缆车,透明的玻璃里,隐约可以看到坐在里面的欢喜的旅人,应该是一家三口,一个小孩子被大人护在怀中,手指着远处,其乐融融的样子。
她目光闪了闪,心中像是被人击打了一拳。
冯中良看江至远站着没动,不由有些恼火,厉声道:
“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他深深的看了江瑟一眼,可能这是两父女此生之中第一次交谈、上山、看日出,兴许将来他都不一定能再看到江瑟,他只是想再多看几眼,以便能熬过接下来的牢中的光景而已。
江至远被人推着带上了车,他还在回头看江瑟与裴奕相依偎的情景。
车门关上之前,他仍在看着江瑟所在的方向,冯中良站在外面静静看他,许久之后没有忍住,问了一句:
“瑟瑟打电话来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你的号码暴露了,为什么不关机?”冯家根据他的电话号码,查到他所在的位置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他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唯有关机才能保全他自己,但他不止没关,反倒任由冯家的人一直打他电话,直到确定他所在的具体位置。
三个多小时前,江至远才把这手机扔掉。
依他谨慎的性格,他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如果他不暴露行踪,这一次大家要想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冯中良对此实在是很好奇,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却因为这样的失误而落网,等待他的,可能是法律的严惩。
“我的女儿要打电话来约我见面,我为什么要关机?”
他笑了笑,被抓之后十分平静,一如二十多年前,没有歇斯底里的不甘与挣扎,平和得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绑匪。
冯中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冯家雇佣来的人将车门关拢,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也挡住了他看江瑟的目光,车子驶离下山,把他与江瑟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远,最终彻底断开,再也没有关联。
他心底像是破了个大洞,什么欢喜、疼痛都感知不到了,他眼睛中的留恋、不舍,最终变为麻木、平静如两潭死水。
山顶之上,江至远已经走了,裴奕还有些余悸:
“怕不怕?”
那些开始因为她不听话而生出的焦虑、恐惧,在此时化为心疼,先前冯中良责备她几句已经让他不舍得,这会儿他自然更不会再去出口斥责江瑟。
他与她十指相扣,握得极紧,以此来安抚自己心中的后怕情绪。
“开始是有些怕的。”
江瑟知道裴奕心底的担忧,哪怕是被他抓得有些疼,却并没有抽回手,反倒也用力反握着他,跟他在山顶散步、看周围的风景:
“可是渐渐的就不怕了。”这一次与江至远见面的情景,让她确认了童年时期的那些梦魇只是来源于她内心的恐惧,“他没那么可怕,我怕的,一直以来都是被人放弃。”
怕她在冯家,是可有可无的人,怕父母、亲人、朋友心里对她的死活并没有那么在意,怕被父母放弃,怕亲情在冯家这样的地方薄如纸而已。
“当我想到,我来的时候,你还在担心着我,怕我出事,求我别见他,要哭出声的时候,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他就在自己后面,他会尽全力赶来的,她知道这一次裴奕、爷爷都不会放弃她,心底一踏实,面对江至远的时候,就觉得他也没那么吓人。
裴奕握着她手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