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吃饭,此时也不例外。连漪抽了几张纸巾将桌面仔仔细细擦过两遍,支着下巴说道:“我肠胃不太能适应烧烤的油腻,让隔壁师傅做几盘清淡口味的小炒,麻烦了。”
统筹点点头,飞快地在手机备忘录记下。
正和谢安逸聊天的宋一沉也望过来,追加道:“多炒几道菜,加一锅鲜鱼汤,不要放辣。”
归岫宁有些小吃惊,据她所知,宋一沉一向是很能吃辣的,个人口味也偏好麻辣。如今他开了这口,脑洞堪比东非大裂谷的归岫宁就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但见他脖子伸得老长,翘首以盼着,一副能干掉一桌烧烤的气势,又暗自觉得自己多心。
说话间,烧烤一样紧接着一样端上桌,鲜嫩欲滴的韭菜串成一盘,沾染了闪闪的油光,焦白的茄身洒满了rou沫和孜然粉,锡纸刚一打开,热气中带着垂涎欲滴的rou香。秋刀鱼、羊rou串、鱿鱼干、鸡翅膀……各种各样的香气混在一起,组成了路边小摊最常见的味觉盛宴。
几乎是上菜的同时,数双筷子齐刷刷落下,再抬起时,盘内已然减少了大部分吃食。
归岫宁咬了口羊rou串,被辣椒粉呛得舌尖发麻,只好小口小口地吸着气,缓冲这股辣意。
“尝尝这个。”任玺将仅剩的一只鸡翅膀转到她面前,丝毫不避讳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目光带着细碎的笑意,似乎觉得被辣得不断吸气的归岫宁很可爱。
归岫宁看着洒满了孜然粉和辣椒粉的鸡翅膀,感觉舌头火辣辣的疼,纠结了会儿,还是无从下手。
左手边推过来一碗白稠的鱼汤,伴随着宋一沉淡淡的声调:“她不吃辣。”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人都不由得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数双眼睛齐刷刷地在三个人之间移过来移过去,归岫宁脸皮一点点冒上热意。
“冷了就不好吃了。”宋一沉像是没意识到众人如坐针毡的目光,眉心浅蹙着,敲了敲归岫宁的桌边。
连漪柳眉一扬,笑得娇俏:“原来岫岫也不吃辣啊,我还以为S市人都挺能吃辣的。”
鱼汤鲜,又烫,还夹杂着菌类的清新爽口,归岫宁细细品味了一番,才弯着嘴角回答:“我是F城人,到现在还不太能习惯S市的口味。”
编审笑眯眯地接过话题:“我们岫岫平时都是自己做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梁思朗看了宋一沉一眼,意味深长:“那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尝尝岫岫的手艺了。”
归岫宁赧然:“抬爱了,就自己瞎做的,拿不出手。”
梁思朗还要说话,宋一沉喝了口鱼汤,瓷碗底与玻璃桌相撞,发出一声轻响:“你不吃了啊?”凉凉的语气,隐隐透露出丁点儿不是滋味的酸意。
梁思朗见好就收,把宋一沉惹毛了可没什么好处,指不定还看不上八卦大戏,要是这样可就亏大发了。
餐桌众人面面相觑,眼看着就要步入尴尬的境地,任玺突然在这临门一脚开了口,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朝宋一沉问道:“宋哥和岫岫之前认识?”
宋一沉心里骂道,岫岫也是你能叫的。
手上却放下了剔鱼刺的筷子,不徐不疾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气定神闲点头,斜睨他:“认识,怎么?”
任玺的脸色经过刚才那段小插曲自然不算好看,眉眼间一片郁结,若不是理智提醒他这里每个人都是他的前辈,他很可能已经拂袖而去了。
“没有,我看宋哥对岫岫这么了解,多嘴问了一句。”他扯动嘴角,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
归岫宁夹在他们两个中间,饶是低着头,依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她来不及思考宋一沉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护短的性子让她顾不得许多,话不经大脑思考就已脱口而出:“其实……我也很了解他啊,他的百度百科我都会背了……”
表态,很多时候只需要一句话。
任玺瞬间明白了归岫宁为何屡次婉言谢绝他的示好,内心泛起一片苦涩,用上全身的气度才堪堪维持住声音的平稳:“抱歉,我胃口不大好,先回酒店休息了。”
宋一沉面无表情咬了口羊rou串,表示你爱去哪去哪,关哥啥事儿。
编审在桌子底下捏了归岫宁一把,用下巴尖点了点那碗鱼汤,笑出了眼角的细纹。
归岫宁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安静喝汤。
之后,宋一沉就再也没让她碰过烧烤,特意另加的清淡小炒逐渐被连漪和归岫宁瓜分完毕,宋一沉仗着自己是在喂养归岫宁,享受完夹菜的快感,就把绝大部分菜都夹到了归岫宁手边,她的瓷碗不一会儿就冒起小山似的尖。
归岫宁用牙尖慢慢剔除鱼rou里的刺,忽而记起了去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次事故。那次她认识的一位作者刚好到S市出差,两人约了在火锅店见面,归岫宁没忍住麻辣锅的诱惑,呼哧呼哧地过了把馋瘾,第二天就因为急性腹痛被顾笙送到医院躺着去了。
那几天新文连载正卡在故事高chao,归岫宁身残志坚地码了两千字,最终手脚虚浮,无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