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秦戈大哥秦文还在外地忙着开分部厂房,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出了这件事无疑是重大打击。
由于兹事体大,财务部直接把结果通报给了秦父,然后开了高层大会,秦戈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大会上虽然有些高层管理觉得愤怒,但震惊之后,弥漫更多的情绪是忧虑和焦躁。
会议通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经过讨论,草草拟定了一个临时救急方案。直到所有人都拖着疲惫的步子离开了会议室,秦戈还浑身发凉地坐在那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位股东居然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而且有两位还是自秦氏钢铁建立起就一直在的,怎么样都应该对公司有些感情。
他知道他们对他准备接手公司一事心怀不满,所以一直小心行事,该有的礼数也做得很周全,只希望有一天三位股东能勉强认可他的工作。
没想到就搞成了这样。
最近的报表都是财务总监看过之后,由秦戈再过目。三位股东提出贷款款项转到分部厂房的报告也是他批过的,等于是他间接纵容了携款潜逃一事,无论如何都负有责任。
现下厂里资金链直接断了,贷款也没了,目下唯一的办法只有催收其他公司赊欠的应收账款,否则到月底连工资都发不了。
秦戈本来就是娇生惯养,哪里承担过这么大的压力。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坠冰窖。
“儿子,别想了,这不是你的责任。”见秦戈还愣愣地坐着,秦父忍不住走过去劝说。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中了老伙伴的招。他自问平时待他们都不薄,也以为三位股东就是不满而已,没想到仇怨竟然深到这地步。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钱只有嫌少不嫌多。
“爸……我……”
“乖儿子,”秦父摸着秦戈的脑袋,“不是你的错。爸不是也没看出来吗。别着急,爸还有很多朋友,不是还有谭伯父么,找他们救一下急就是了。”
“嗯。”想到还有谭晋他们家,秦戈才总算安了点心。
他不愿意再一个人办公,直接在父亲的办公室加了张书桌,跟父亲一块儿办公,顺便知道求援进行得如何了。
仿佛老天爷都不站在他们这边一般,谭家的钱都投在地产上,诸如购地,购买建材等等,公司里真正可以挪动的资金并不多,何况“支援别的公司”并不是一个多么理直气壮的名义,股东大会很难通过。谭家算是很讲义气,公司里能动用的都动用了,再加上谭家老爷子私人的钱,加起来也就七八百万,勉强能支持公司日常运转,厂房还能继续开工。
本部这边算是维持住了,秦文新厂房那边一筹莫展。银行自然不会再批贷款,新厂房的建设就完全停工了。一大批工人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秦文频频往本部打电话,急得焦头烂额。
虽然父亲安慰他说总是有办法的,秦戈还是意识到,事态真的很不妙。父亲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除了打电话就是接电话,然后就是撑着头思索。进进出出的高管也都眉头紧锁,气氛压抑得不能再压抑。
回家之后,父亲连晚饭都没吃几口,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不知几点才回来。
秦戈担心得睡不着觉,期间谭晋还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先是骂那三个老不死忘恩负义,接着诅咒会计和出纳被人杀人灭口,最后还说自己老爸没本事,荣嘉地产市值上亿,几千万的钱都抽不出来。秦戈知道谭晋就是安慰他,骂人也骂得跟单口相声一样,听得他终于觉得心情开朗了一点。
谭晋挂电话之前,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去找那男人。”
秦戈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
去找男人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也就是那么闪了一下,就立刻被否决了。
他没那么没骨气。
也领不起男人的情。
接下来几天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催收应收账款的单子发出去了,回复的情况却并不见得积极,很多公司亦表示要数日之后才能到账。分厂那边完全停工,秦父一夜之间就多了许多白发,秦戈看着十分难过。秦母每日都去市郊的寺庙烧香拜佛,弄了一大堆辟邪的东西挂在家里,秦戈手上也被迫带了一串佛珠。
自从他跟男人分手之后,就把抽屉里的贝壳项链扔了,再也没带过任何饰物。
不知道是为谁留着,还是对爱再没了信心。
公司里成了这样,秦戈也再没心思去那个诊所。
愁云惨淡地过了一周,事情却忽然有了转机。
周一一大早,秦父就接到了电话,自称是天使投资的人,听闻秦氏钢铁陷入危急,想来谈一下,看能不能有所助益。
秦戈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但秦父却皱紧了眉头。
天使投资是A市最著名的投资公司,每年希望得到天使投资垂青的新公司数以万计。所谓投资,当然做的都是一些新公司,上市之后股价翻番,从中牟利。有哪个投资公司会来做他们这种棘手情况呢?还没多大利益。
“多半帮忙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