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观点,但又有所保留:“还有吗?我想继续听你说。”
徐扬不紧不慢地翻了几页办案资料,才继续说:“但矛盾的地方在于周围人的反应。”
“具体是指什么?”
“我看到目击者的证词,还有电视新闻里的采访,当时在死者身边的路人表现得都很惊慌,这有些反常。”
“这有什么奇怪的?”方峥翘着二郎腿,低头在杯子里搜寻剩下的珍珠,“都发生命案了,能不害怕吗?”
徐扬微微摇头:“看到可怕的东西所引起的害怕,和担心自己性命的害怕,是不一样的。在场的目击证人所流露的是第二种害怕,比第一种的程度要深得多。”
方峥从他手里接过证词来翻看:“有什么差别吗?”
徐扬说:“一般目击他人死亡,除了恐慌和悲伤,人们还会有一些兴奋的情绪,因为这些事情一定会带来新鲜感,而且他们作为活人,比死去的人多了一份优越感,会感到自己是幸运儿。这种兴奋与社会常理不容,所以一定会遭到压抑,但总是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但这次就不一样,没有人感到兴奋,他们表现出来的,更多是焦虑和恐惧。”
方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他这么一说,确实觉得这次的群众反应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徐扬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最初案件发生的时候,死者说了什么吗?”
方峥翻阅着资料,对比了好几人的证词:“孙伟先‘啊’地叫了了一声——很多人都听见了。跟着死者还说——‘杀人了!’还有——‘救命啊!’……”方峥紧紧拧着眉毛,琢磨出些细微的不对来。
徐扬提醒道:“死者从正面被刺,一定见到了凶手的模样,但他没有说起任何人的名字,他的反应就好像,他不认识凶手一样……”
方峥一拍脑袋:“对,你说的对!”
“不论人群是否认识到这点,但他们的潜意识一定接收了这些信息,所以他们开始担心他们自己的安危——如果死者是被陌生人捅了一刀,他们也有可能遭受一样的损伤。”
而这样的恐慌又随之传递给了警察,所以方峥也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陌生人之间的无差别犯罪,故因为无法定位凶手而倍感压力。
方峥挠了挠头:“所以的确是不认识的人杀了孙伟?这是一件非典型性无差别犯罪?”
徐扬抱着nai茶思考片刻,说:“很有可能。”
方峥知道当他说“很有可能”的时候,往往持着相反的观点,于是追问下去:“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徐扬嗯了一声:“像之前说的,凶手只杀了一个人,如果是蓄意谋杀的话……我们把已知的条件列出来,案件在晚上发生,当时人很多,死者刚看完一场演唱会,在散场的路上……如果凶手的目标就是死者,那么凶手至少知道他会来这场演唱会,知道他会走这条路去地铁站,而不是开车回家,还要在这么多人里辨认出死者……”
方峥脱口而出:“所以他很了解孙伟!”
但徐扬还是不咸不淡地说:“很有可能。”
方峥把最后一点儿nai茶吞进嘴里,咽了下去:“所以呢,你的建议是什么?”
徐扬把桌上的照片收起来,整理整齐,递给方峥:“光从这些照片,和你给我的资料来看,我能给出的猜想就只有这些。如果你问我建议的话,我还是建议从他的社会关系入手,毕竟……这比大海里捞针好一点儿。”
方峥点了点头:“其实他的社会关系已经在调查中了,昨天我还去了他家,但没查出什么来。当然,我去之前就觉得查不出什么来,所以有些掉以轻心……我把你叫回来,是想让你帮忙做个心理测写,告诉我凶手大概几岁,是哪里人,什么职业……你反正也没给我做……对了,这两天你有空吗,有空的话,再陪我走一趟死者家里,和人谈话什么的,我没你擅长。”
徐扬看了他一眼:“你忘了吗,我就是在休假的时候被你叫回来的,我明后两天都有空。”
方峥松了口气:“那就说好了,明天我来接你。”
方峥打开会议室的门,薛齐立刻迎了上来:“抓到凶手了吗?”
对于他美好的幻想,他徐扬和方峥均是无言以对。
方峥说:“你以为过家家呢,破案哪儿那么容易,还早着呢!至于你家扬扬,我还要借用两天。”
方峥做惯了队长,走哪儿都受人尊重,早上被薛齐那一吼,直接差点吓掉半条命,至今耿耿于怀,便在不知不觉间,出言讽刺了薛齐。
谁知薛齐一点儿没有生气,反而看着有些高兴:“你不用征得我的同意,反正我家扬扬也不听我的话。你借用的时候,照顾好他就行。”
说完,薛齐伸手搂住徐扬的肩膀:“我家扬扬,我们今晚上哪儿吃饭呀?”
方峥依稀看到徐扬翻了个白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徐扬做出这么生动的表情。随后薛齐和徐扬就向前走了,在走廊上缩成两个小小的影子。他忽然发现,他对徐扬的担心是多余的,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