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雅致。宁王从自己这边的角度望去,只见乌发雪颜,两粒Jing巧的耳珠柔顺的垂在面侧,惹得人只想伸手揉捏爱抚。他心中一荡,下意识的竟伸出手去。
一旁的太子有些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及时制止了弟弟出丑。
“二位殿下!”前方忽然传来金戈般肃然的声音,打破了旖旎而尴尬的氛围。众人皆俱一凛,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英武的身影大步上前,仿佛无意间挡住了卫涟大半个身子,只向二人拱手为礼:“见过太子殿下、宁王殿下。二位是来检阅龙禁卫的吧,这边请!”
卫涟忽然心跳骤停一秒,有些惘然的抬头看向他,却赶忙收紧情绪,低头行礼:“阿涟见过世子。”
荣启欣对他安抚的笑笑。
裕王坐镇兵部,是总领东南西北中的五军都督,兼管着西山皇家骁骑营。裕王世子手里则捏着龙禁卫,负责整个皇宫安全。换而言之,这对父子手中握着的,是整个大周的兵权,并皇城中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的身家性命。
非要极度的信任,才能得昭宁帝如此仰重。积威之下,便是皇子亦不会直逆其锋,因此世子爷很顺利的三句两句便把两人带走了。
卫涟立在那里,怔怔望着那人背影,手指不自觉握得死紧,直把掌心刻出血痕,尤不自知。
第5章
忙忙碌碌,日子过得飞快,平安侯的生辰,迅速的到来了。
更深露重,卫涟一袭单衣倚在窗前,望着天上冷冷淡淡的月亮发呆。庭院里树影婆娑,虫鸣悦耳,却平息不了他满心的燥郁。拧起眉,小侯爷百无聊赖的丢开了手上的书。一回头,见到已被安挂在桁上的全新的常礼服,绛色暗纹缂丝底子上,用金银线密密绣满流云百福的团花,那云层卷边都是用一颗一颗光泽极好的南海米珠缀成,极尽奢华。
小侯爷只看了一眼,嘴边浮起一个略带自嘲的笑,毫不在意的别过了头。
“青雀,安琴。”百无聊赖之下,仍得靠抚琴打发时间。
他平日里惯弹的那柄“流音”还是卫泠留下来的,上次断了一根弦,被送去清商阁仔细重镶了,已经送了回来。卫泠自己带去侯府的,则是裕王府的那架“绿浓”古琴。
他一时失神,手下自抚,出来的竟是九张机的曲调,于是干脆顺着弹了下去:……
七张机,梭走一线心一缕,月明一晚人未息。梭本无言,线为寒衣,此月何处寄?
……
九张机,素笺落红谁人惜,画轴依旧谁人题?一场离恨,两处分飞,何计再相随?
琴音婉转哀伤,如悲雁低鸣,断人心肠。
抚琴的人不过随手排解愁闷,却不知微凉月色下,屋檐上那个夜夜来此悄然默坐的男人,口中咬着一枚草根,心绪翻涌,头一回生出了愤怒而无力的感觉。他想咆哮,想杀人,想荡平一切障碍,想……狠狠拥他入怀。
第二日,公主府中开起家宴,庆贺小主子生辰。
说是家宴,规模也不算小了,光本家卫国公府的几房人头,就坐了好几桌。又有那些亲近的亲戚们,也是早早的就来捧场。首当其冲的,便是裕王府——虽然年纪差了许多,但是按辈分,裕王要管福宁大长公主叫姑母,与卫家兄弟俩实是嫡亲的表兄弟。换而言之,仔细算来,裕王世子其实还小了他俩一辈。不过,这么些年眼开眼闭的混过来,已没人细究这个。
主宴设在晚上。公主府五步一阁、十步一景的花园里,无处不被Jing心布置,就连枝头树梢都系上了轻绡小灯,晕彩流离,恍若白昼。
即便推了皇帝的赐宴,鉴于身份摆在那里,又是大长公主心爱的幼子,平安侯这场生辰家宴,依然是靡费不菲的规格。
烈战潼很是郁闷,就隔了一晚过来,他发现自己几乎快没处藏身了,连美人也不在自己院子里,想是去设宴招待宾客了。
呐,偷窥这种事情呢,做多了有瘾。他微微挑起眉头,不死心的打算再碰碰运气。悄无声息的几个兔起鹘落,悍匪矫捷的身影便消失在Yin影里。
潋滟池边的玉桂林,因未到花期无可赏玩,此次并不在宴客场景里,倒是落了个清净。烈战潼小心翼翼的穿行,直到前方出现一对含情相拥的身影,令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纤细的少年一袭青碧色长衫,衣料上的银丝暗纹在月光下清辉隐隐,衬着玉雕一般Jing致的侧脸,美得简直飘飘欲仙。高大的、锦衣玉带的男子一手握着他的腰身,一手捧着他的脸,正肆意轻薄,吻的难解难分。
烈战潼一见那男子的模样,剑眉星目,竟与自己颇有三分相像,顷刻间便明白过来,不由暴怒,本能压倒了理智,待反应过来,已经纵身而出,疾风暴雨般一掌拍向那人胸口。
世子爷从没想过,在心上人家里,带着他出来溜号偷欢,也能碰上刺客。
真是……多大的彩头。
好在他处变不惊,千钧一发之际,一手将卫泠推开丈余,另一手朝前一推,硬生生扛上了对方那来势汹汹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