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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昨晚这家伙关机,原来是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莫凡坐上副驾座,系好安全带,问道:“那边的事都忙完了?怎么不给我回个电话?还玩起短信……”
霍劲拿出手机飞快按了按。
莫凡手机又动了。
又是霍劲的短信……
“我嗓子冻坏了,这会儿声音又沙又哑,简直就像你唱歌那么难听,你得负责把它养好。”
“……你能不能别那么爱面子!爱面子也就算了,能不能别那么爱揭短!”
唱歌犹如杀猪,而且永远不在调子上的莫凡悲愤了。
——重来一次也拯救不了天生的五音不全啊!
霍劲又发短信:“今晚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玩‘谁先出声谁就输’怎么样?”
“霍少真是童心未泯。”莫凡不客气地嘲笑。
“我指在床上。”霍劲补充。
“……滚蛋!!!”
“好提议,晚上我帮你滚滚。”
“……”
夜色无边(下)
夜幕降临,雪也慢慢缓了些。霍劲开车不紧不慢,就着车水马龙的正街出了市郊,顺着林荫小道往北郊开。
说是林荫也不恰当,树丫子都光了,时不时被雪压得弯了腰,喀滋喀滋地响,车轮压过路面稍稍一震,啪嗒一声立马崩断。难得的是树梢升了一轮圆月,清辉洒满了雪地,风雪天气带来的Yin云似乎也要散了。
看着皎洁的月光皎白的雪,莫凡心神一松。老实说,近两年两个人腻得紧,这段时间分开了几个月还真不习惯。要不是霍劲刚刚那么一闹腾,他可能真的会生出点久别重逢的感伤。
莫凡问道:“跑完中东,你也差不多带出一批可以撑着海星的人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霍劲刚才也只是闹莫凡一下,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声音难听得见不了人,他反问:“你呢?”
他一开嗓莫凡就知道他的嗓子是真的冻坏了,哑到不行,说话也简洁无比。
本来莫凡挺想和霍劲继续呆一块的,可他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霍劲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顿了顿,莫凡还是直接说:“我么,接下来想去下面走一走,但是有些事我自己是做不来的,如果你没别的安排,我们就一起去。如果你有别的安排,我可以问问王言平的想法,王家和莫家连在一块也很久了,林爷爷又临近退休,说服他和我一起去个下面磨一两年应该不成问题。”
王言平是林老军医的女婿,弟弟王和胜又是莫建东手下的得力干将,两家早就已经密不可分,只是王言平运气不太好,在中南一直被压着爬不起来。追究起来那是要回到上几代的恩怨了,在一个地方扎根久了,有世交,自然也有世仇,王家的世仇是眼下红得发紫的梁家,王和胜就是看透了中南的局势才远离故土到西南发展。偏偏王和胜又是倔人,死钉在中南不肯离开,这几年一直在县与县之间来回平调,基层经验都不知攒了多少了。
霍劲也知道王言平这个人,梁家虽然是标准的“霍派”,可霍家从来不插手别人家族里的事,自然也不会为王言平做什么。王家既然已经上了莫家的船,该怎么把王言平捞出来是莫凡要想的事,他不能管,也不能管。沉默了一会儿,霍劲点点头:“你找王言平吧。”
莫凡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转头看着霍劲的侧脸,问道:“中东之行不顺利?找上的老朋友不和你好了?”
霍劲猛地一踩刹车。顶上的树杈又落了不少雪在车面,连带前面的挡风玻璃也遭了点秧,雪花细细簌簌地往上扑。好在外面的雪似乎已经停了,那一丁点小碎雪没一会儿就化成了雪水。
前面黑黢黢的,看不到半个人影。不过这条路莫凡和霍劲都很熟,摸黑都能开回去。北郊远离市区的外围有霍劲早前买的房子,不是什么别墅,但那会儿北郊地价不算贵,霍劲大手一挥就划了一片,造了栋独门独户的小楼房。那几年要是莫凡到了首都,通常就是聚在那,平时他们不在就是霍家几个知根知底的老佣人在那边养着房子。
莫凡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了霍劲的痛处。
霍劲的压力向来都比他大,跑中东自然是去拉盟友的,莫凡也知道霍劲以前在那边有过几个交情不错的“同盟”,可现在形势不同了,霍劲的名头也不是“未来”那个“首都首恶”,那些“朋友”当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向他靠拢。
摆在霍劲面前的路一直都只有两条:一是彻底放弃“未来”那个自己,好好走现在的路;二是做回“未来”那个自己,按照走熟了的路子轻松开跑。
霍劲一直在尝试着把两条路结合起来,可明显成效不彰,这次中东之行应该给了他点启示:就算他本质上还是那个“霍劲”,很多以前聚在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再凑过来——他头上有着太多光环,霍家也太过显眼,而他以前的行事风格并不适合这种明晃晃的氛围。
你再有能耐,也没法让习惯黑暗的人走到阳光底下。
莫凡一路摸索着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