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进应声退下,待走远了才敢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傅离尘倚在门上冷笑一声,然后转身走进屋内。
当李进送水来,看到傅离尘懒洋洋的坐在皇上批折子的座椅上,胡乱的翻着堆积在一起的奏折时,慌忙的低下头,连撇都不敢撇那明黄色的纱帐。
以最快的速度指挥着人将水桶放下,李进带着人向傅离尘行了个礼后急忙的退了下去。
扔下手里的奏折,傅离尘站起身,“来洗一洗吧。”
慢吞吞的站起身,毓憬揉了揉腰,舒服的泡进水里。
“对了,洗完了把床收拾了,我先出去了。”说罢,便拿起外袍披在身上走了出去,留下毓憬在身后欲哭无泪的沉下脸。
拖着酸软的身子收拾好床,毓憬看着被分出来的奏折,忍不住笑了起来。
☆、勾心
天气渐渐的凉了下来,傅离尘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看着被风吹落的满地的枯叶,微微地叹了口气:“落叶不更息,断蓬无复归。飘飖终自异,邂逅暂相依。悄悄深夜语,悠悠寒月辉。谁云少年别,流泪各沾衣。”
他转身离开,纷繁的袍角挂起一地的落叶,像是不甘凋零的申诉。
“暗影。”
“是。”黑色的身影转眼间出现在傅离尘眼前。
傅离尘看着他,黑发黑衣,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沉静,冰冷,“你知道大师兄让你跟我入京的另一个目的吗?”他问。
“属下知道。”暗影的声音依旧如原来一般冷漠。
“那你愿意吗?”傅离尘微侧着头,眼神却空洞的望着天边。
暗影的回答很快,很坚定,“属下愿意。”
“大师兄当初救你根本就是看中了你的样子,他一开始就把你当做一枚棋子,”傅离尘冷笑道:“这样,你还愿意吗?”
暗影抬起头看着他,“但是主人还是救了我,无论他的本意是什么,终归是他救了我。”
傅离尘垂下头低声笑了起来,“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么傻的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傅离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他。
暗影疑惑的看着他。
“你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吧?我们家的人,可不能让别人压了去。”
握紧手中的瓶子,暗影低声问道:“为什么?”
“这是你主人的命令,”傅离尘挑眉道:“你主人命令里不仅要得到他的心,还要得到他的身。”
暗影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属下遵命。”
傅离尘轻轻笑了起来,乌黑的发和鲜艳的衣飘散在空中,傅离尘用手轻抚过眼下的泪痣,轻声道:“这天真的凉下来了...”
暗影呆呆的看着,忽然想起主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的二师弟和三师弟其实骨子里是特别像的人,但是笑儿的媚是装出来的,他可以装成任何样子,而尘儿,却是应了那四个字,媚态天成。”
“看什么呢,走了。”傅离尘挥了挥手,看着呆呆的暗影清醒过来才率先迈开步子。
“啊!什么人?敢擅闯皇宫。”正当傅离尘带着暗影悠闲的...迷着路时,一阵刺耳的女声彻底破坏了傅离尘原本就因为迷路而不怎么好的心情。
“你是什么人,见了本宫还不跪下!”宫装女子整理了一下衣物带着身后的宫女走过去,对着傅离尘趾高气扬的说。
傅离尘冷着脸看着她。
当看清傅离尘的样子时,萧曼文真心嫉妒了,不仅嫉妒而且自卑,但越是这样越让她打心眼里讨厌这个男人,“来人啊,把这个擅闯后宫的无耻之徒给本宫拿下!”
然而,萧曼文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人听她的话,转头看着低着头的宫女侍卫,萧曼文气红了眼,“你们,反了,反了!”
“吵死了,暗影,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傅离尘一脸不耐烦的对着暗影道。
“是。”轻松的提起吓得花容失色的萧曼文,暗影微一用力,将人丢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而当萧曼文怒气冲冲一脸狼狈的从草丛里爬起来时,眼前哪还有傅离尘和暗影的影子。
“哎呀,傅公子您怎么跑这来了,皇上等你好久了。”
当傅离尘恢复了兴致拉着暗影继续漫无目的的转着圈时,李进终于出现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进弓着腰对傅离尘道:“傅公子,请把,皇上设了家宴,就等着您呢。”
把玩着刚刚从路上捡的三块光滑的鹅软石,傅离尘漫不经心道:“他设了家宴,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哟,傅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李进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好吧,”傅离尘摊了摊手,“带路吧。”
李进这才松了口气。
毓憬皱着眉看着屋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让一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嫔们都招架不住了。
终于,毓憬紧皱的眉毛慢慢松开,看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