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缘非常差,要不是鲁邦彦跟他是老交情了,也不会惦记着这么个嘴上不饶人、损人损上瘾的家伙。
鲁邦彦都快六十了,又是搞医学的,对生死理应看得很淡,可见到昨天还活生生的老友这会儿冷冰冰、安安静静地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有点痛苦。
鲁邦彦跟李见坤认识那么多年,对于李见坤的遭遇也了解了七八分。这个人活得太累了,父母早逝,一个人将妹妹拉扯大,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将妹妹托付过去的人,又碰上那样的家庭,搞得放在心坎上宝贝着的妹妹早早病逝;随军当医生时李见坤跟黄震军生死的交情都结下了,偏偏在一切转好的时候两个人又狠狠地闹翻了,那时候李见坤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直接远走他乡。
也许就是因为活得这么受罪,他才会一声不吭就撒手去了。
鲁邦彦静静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分别打电话给关靖泽,希望他跟郑驰乐能过来一趟。
李见坤是关靖泽的舅舅,由关靖泽来处理后事最为合适。而郑驰乐则是李见坤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经常挂在嘴边的后辈,鲁邦彦觉得应该把他叫过来。
关靖泽听到鲁邦彦说出的噩耗是震惊和悲痛的情绪不亚于鲁邦彦。
他马上就联系郑驰乐。
郑驰乐原本正跟贾立和许执廉商量接下来的工作,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实在太突然了,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
郑驰乐心乱如麻,立刻将手上的工作转交给贾立,马不停蹄地赶往省会。
等他抵达李见坤家时关靖泽已经到了。
李见坤生前朋友不多,来的人本来就没几个,自然也没有人有心情客气地寒暄。
郑驰乐问鲁邦彦:“鲁叔,原因是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鲁邦彦说:“今天老李没去省厅报到,我不太放心,就直接找了过来。没想到会这样……”他叹了口气,“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心血管难免有点毛病,老李又是那样的脾气,什么都憋在心里不往外说也就算了,平时还爱跟人吵,一吵火气就上头了。我给老李检查过了,是肺动脉栓塞。昨晚下了场大雨,我在地上看到了老李的脚印,他这两年在养花,大概是为了护住他的盆栽冒雨跑出去班花,结果雨急心又急,就出事了。”
这是郑驰乐的老本行,他自然听得明白,肺动脉栓塞引发猝死这种情况有不少先例摆在前面,但这种病发病急骤、死亡突然,生前很难诊断。
郑驰乐的手掌微微发颤。
他对关靖泽说道:“我们去看看舅舅。”
关靖泽的心情不比郑驰乐平静,他还是没法接受这个突然的消息,等到看见躺在床上的李见坤时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并不是谁的恶作剧!
郑驰乐站在床前静静地跟李见坤道别。
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跟李见坤见面的情形,当时他们都在支援华东疫区的医疗队里,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合群,实际上却是口硬心软,明知道他是郑彤——他妹夫的继妻的弟弟,却还是带着他走访疫情严重的县乡,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将防疫工作做细做全。
相处得越久,就越明白这人拧拗的伪装之下藏着颗最容易软化的心。
郑驰乐心里很不好受,他无论是“回来”前还是“回来”后都学了医,可很少能改变身边人的死亡。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事都要令人感到挫败。
郑驰乐沉默之余,关靖泽却发现了落在地上的那本越战回忆录。他捡起了翻了一下,说道:“这是舅舅昨晚在看的书。”
郑驰乐一愣,接过去看了正好翻开的那几页,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一段故事里的两个主角到底是谁。
郑驰乐说:“舅舅他……”
关靖泽点点头,说:“从我们知道的事情可以推断出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人是谁——是黄震军。”
郑驰乐霎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争执。
鲁邦彦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要不是你,老李又怎么会孤家寡人到现在!要是老李身边有人在,怎么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黄震军说:“别拦着我!你要是再挡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鲁邦彦冷声骂道:“又是这样的威胁,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做什么?老李活着的时候你对他干了那么多龌龊事,现在连他死后都不让他亲近吗!”
黄震军说:“他不可能死,鲁邦彦,你少骗我!他怎么可能死?他一直健健康康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让我进去见他!”
鲁邦彦寸步不让:“我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我根本就没打算通知你,就算是葬礼上也不欢迎你过来!”
黄震军愤怒地揪着鲁邦彦的衣领:“你别想骗到我!”他这话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说完就将鲁邦彦推到一边,大步走进房里。
在见到郑驰乐和关靖泽之后,黄